第二十三章 奔逃
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响彻走廊。陆贺成冲进楼梯间，向一楼窜去，帽子上僵硬的毛边随风摇摆。她身后跟着一个悠悠的透明影子，晃晃荡荡地沿着楼梯飘下来，脸上依旧是一副呆傻相。影子后面跟着俩人，一男一女，男的表情轻松，女的眉头紧皱。
陆贺成抢出门外，把大门一关，正欲拔腿落荒而逃。
“嗨！”一个活泼健朗的女声在门边响了起来，把陆贺成吓得一个趔趄。
“我靠！你这么这时候跑过来！”陆贺成回头看到来人的笑脸，心定之余中气十足地骂了一句，“来撞枪口啊？！跑啊赶紧的！”
“我这不是来看你嘛……”长发女子话音未落，陆贺成就扯着她沿路狂奔，“哎哎哎，你干嘛？”
“不跑等死啊？！”陆贺成头都不回地吼道。
“你这不是有刀吗？”女子不解，蹙着眉看向陆贺成的后脑勺。
“哎，你告诉我啊，一把陌刀对付三只凶兽，搞事情啊？！”陆贺成在扯着她拐弯的时候回头怒吼。
“……”浑身雪白的女子被她吼得没了脾气，任由陆贺成拖着沿街狂奔。
两人跑到了隔了一条街的楼群阴影里。陆贺成停下来，呼哧带喘地咳嗽。女子没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陆贺成喘。
陆贺成喘差不多了，一脸嫌弃地抬起头：“你干嘛？过来找我玩？我忙着呢。”
“你比我还忙？”女子眯眼笑道。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陆贺成立马装着作揖。
“我问你，”女子忽然收敛了笑，但脸上柔和的线条还是显出友善亲和的气息，“饕餮是不是被混沌附体了？”
“嗯。”陆贺成点头。
“开黑洞了，要不然不能这样，”女子的两道淡眉之间凭空多出几道沟壑，“你那儿的轩辕被他们拐走了？”
“嗯。”陆贺成看起来有点委屈，像被拖鞋拍了脑袋的小狗。
“哦，怪不得。有我在这儿你不用担心自己被卸成几块了，但剑你要自己想办法去取。这我可帮不得你，毕竟那东西认主。”女子眉间的沟壑又转瞬间消去，还原成一方窄而光滑平坦的额头。
“好。”陆贺成老老实实的。
女子笑了，脸上洼出两个酒窝：“还跑不跑？”
这个人看起来比陆贺成大，但也就大个三五岁左右。人比陆贺成稍矮点，身材匀称白皙，不见得很瘦，但身形里有种瘦人难得撑起来的从容矫健的气势。中分长发，刚好及腰；单眼皮，细而淡的眼眉，鼻梁很矮，鼻子尖尖的，脸颊上还残存着没褪干净的婴儿肥。她那一双棕色眸子里跳跃着脆生生的光亮，像是割碎的阳光被她悉数收纳在眼底，把她的目光烘得暖和清澈。
“不跑了。”陆贺成扁扁嘴。
刚才那栋老写字楼里迟迟没有那三位的动静。陆贺成彻底喘匀了气，也彻底放下了心。
“今天算你好运气。哦，还有，饕餮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女人把双手揣进兜里。
“我想想吧。”
“别把自己搭进去。”她的微笑又浮现在脸上。
“好。”
“把人叫齐，否则你一个根本应付不来。”
陆贺成的眼神僵了一下，瞳孔里的光像是被抽去了一瞬：“哦。那不行。”
“嗯？”女人侧目看她。
“不行。他们不能掺和进来。”陆贺成有点紧张。
“上次监兵去救场了，我知道。这次是我。下次如果没人能及时赶到你跟前，谁能拦住他们？”女人依旧和颜悦色，声音平静而温暖。
“我自己来。”陆贺成低头嘟囔道，手指尖一下一下神经质地戳着衣角垂荡的拉链。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还不能……”
“我自己来！”陆贺成提高了声调。她的声线里掺着沙子和血。
女人叹了口气，不再多话。
陆贺成抬起头，直视女人的脸。她的眼睛里空空荡荡的，像是被剥离了生机的翠色玻璃。
“我该走了，谢谢。”她说。
女人点头，看着陆贺成走远。
“够倔的。跟女娲一个样儿。”女人的视线依旧追着背影，兀自喃喃自语。
陆贺成面对镜子，看着鼻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顺着下巴涓涓地流进衣领。她一激灵，一把扯下架子上的毛巾，去擦衣领里的血。毛巾很厚，棉的，没干透，有一股霉味。陆贺成顺着脖子蹭上来，用毛巾捂住口鼻，又开始定定地盯着镜子。
眼睛、眉毛、脸型，都没有变化。头发是又有点长长了，但刘海还是那一小撮，发尾搭在颧骨上，不上不下的。她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容貌。可惜了，她想，自儿时起眼中就弥漫蒸腾着的惶惑还是不曾消去。
她的后背忽然一弓。松开毛巾，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又开始了，她想。
咳声一下一下震着浴室的墙壁，在每一声之间竟然还填充了震颤的回音。毛巾掉在水池旁的瓷砖上。血点喷在水池底，顺水漾成丝丝缕缕的橘红。
有完没完了。她有点气。
腿不听使唤，开始瞎抖。陆贺成的胳膊撑着水池，半跪在地上，肩膀耸着，后背应着咳声一下下凹下去。撑不住，膝盖总算落了地。
陆贺成喘气，屏息，然后咽下一口血。她缓慢地躺下，然后躺着滚出厕所，翻滚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十几倍的镜头，连贯而吃力。总算滚到了床边，她支起身子，抓着床单蹭了上去。
陆贺成安静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呼吸弱了一些，还睁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还残留着咳出的血滴。
可能是今天跑多了吧。上次学校测八百，回来之后也是这反应。她把眼睛慢慢合上。
这个姿势趴着不太舒服，压着胸口直发闷，但陆贺成不太想换了。她没劲了。
上周偷懒没更新，这周看完了两本书。我跟你们讲哦，文字摄入量和产出量成正比的，如果写不出来还不如去看看书刷刷剧，否则蹲在那坑稿子感觉就跟便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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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贺成抢出门外，把大门一关，正欲拔腿落荒而逃。
“嗨！”一个活泼健朗的女声在门边响了起来，把陆贺成吓得一个趔趄。
“我靠！你这么这时候跑过来！”陆贺成回头看到来人的笑脸，心定之余中气十足地骂了一句，“来撞枪口啊？！跑啊赶紧的！”
“我这不是来看你嘛……”长发女子话音未落，陆贺成就扯着她沿路狂奔，“哎哎哎，你干嘛？”
“不跑等死啊？！”陆贺成头都不回地吼道。
“你这不是有刀吗？”女子不解，蹙着眉看向陆贺成的后脑勺。
“哎，你告诉我啊，一把陌刀对付三只凶兽，搞事情啊？！”陆贺成在扯着她拐弯的时候回头怒吼。
“……”浑身雪白的女子被她吼得没了脾气，任由陆贺成拖着沿街狂奔。
两人跑到了隔了一条街的楼群阴影里。陆贺成停下来，呼哧带喘地咳嗽。女子没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陆贺成喘。
陆贺成喘差不多了，一脸嫌弃地抬起头：“你干嘛？过来找我玩？我忙着呢。”
“你比我还忙？”女子眯眼笑道。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陆贺成立马装着作揖。
“我问你，”女子忽然收敛了笑，但脸上柔和的线条还是显出友善亲和的气息，“饕餮是不是被混沌附体了？”
“嗯。”陆贺成点头。
“开黑洞了，要不然不能这样，”女子的两道淡眉之间凭空多出几道沟壑，“你那儿的轩辕被他们拐走了？”
“嗯。”陆贺成看起来有点委屈，像被拖鞋拍了脑袋的小狗。
“哦，怪不得。有我在这儿你不用担心自己被卸成几块了，但剑你要自己想办法去取。这我可帮不得你，毕竟那东西认主。”女子眉间的沟壑又转瞬间消去，还原成一方窄而光滑平坦的额头。
“好。”陆贺成老老实实的。
女子笑了，脸上洼出两个酒窝：“还跑不跑？”
这个人看起来比陆贺成大，但也就大个三五岁左右。人比陆贺成稍矮点，身材匀称白皙，不见得很瘦，但身形里有种瘦人难得撑起来的从容矫健的气势。中分长发，刚好及腰；单眼皮，细而淡的眼眉，鼻梁很矮，鼻子尖尖的，脸颊上还残存着没褪干净的婴儿肥。她那一双棕色眸子里跳跃着脆生生的光亮，像是割碎的阳光被她悉数收纳在眼底，把她的目光烘得暖和清澈。
“不跑了。”陆贺成扁扁嘴。
刚才那栋老写字楼里迟迟没有那三位的动静。陆贺成彻底喘匀了气，也彻底放下了心。
“今天算你好运气。哦，还有，饕餮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女人把双手揣进兜里。
“我想想吧。”
“别把自己搭进去。”她的微笑又浮现在脸上。
“好。”
“把人叫齐，否则你一个根本应付不来。”
陆贺成的眼神僵了一下，瞳孔里的光像是被抽去了一瞬：“哦。那不行。”
“嗯？”女人侧目看她。
“不行。他们不能掺和进来。”陆贺成有点紧张。
“上次监兵去救场了，我知道。这次是我。下次如果没人能及时赶到你跟前，谁能拦住他们？”女人依旧和颜悦色，声音平静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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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还不能……”
“我自己来！”陆贺成提高了声调。她的声线里掺着沙子和血。
女人叹了口气，不再多话。
陆贺成抬起头，直视女人的脸。她的眼睛里空空荡荡的，像是被剥离了生机的翠色玻璃。
“我该走了，谢谢。”她说。
女人点头，看着陆贺成走远。
“够倔的。跟女娲一个样儿。”女人的视线依旧追着背影，兀自喃喃自语。
陆贺成面对镜子，看着鼻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顺着下巴涓涓地流进衣领。她一激灵，一把扯下架子上的毛巾，去擦衣领里的血。毛巾很厚，棉的，没干透，有一股霉味。陆贺成顺着脖子蹭上来，用毛巾捂住口鼻，又开始定定地盯着镜子。
眼睛、眉毛、脸型，都没有变化。头发是又有点长长了，但刘海还是那一小撮，发尾搭在颧骨上，不上不下的。她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容貌。可惜了，她想，自儿时起眼中就弥漫蒸腾着的惶惑还是不曾消去。
她的后背忽然一弓。松开毛巾，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又开始了，她想。
咳声一下一下震着浴室的墙壁，在每一声之间竟然还填充了震颤的回音。毛巾掉在水池旁的瓷砖上。血点喷在水池底，顺水漾成丝丝缕缕的橘红。
有完没完了。她有点气。
腿不听使唤，开始瞎抖。陆贺成的胳膊撑着水池，半跪在地上，肩膀耸着，后背应着咳声一下下凹下去。撑不住，膝盖总算落了地。
陆贺成喘气，屏息，然后咽下一口血。她缓慢地躺下，然后躺着滚出厕所，翻滚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十几倍的镜头，连贯而吃力。总算滚到了床边，她支起身子，抓着床单蹭了上去。
陆贺成安静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呼吸弱了一些，还睁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还残留着咳出的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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