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许平志:你俩给我等着_大奉打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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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许平志:你俩给我等着

  “只是有一年,父皇不知为何大发雷霆,将母后打入冷宫,甚至要废后。但被文武百官给死谏回去了,那时候我还没开始记事。”怀庆公主无奈道:

  “虽然第二年母后就从冷宫里出来,但父皇再不去母后寝宫。四皇兄也因此遭了冷落。而本宫自出生起,便一直不受父皇喜欢。

  “陈贵妃其实是非常善妒,且小心眼的人。尽管后来大皇子被封了太子,但她始终不放心,一直很敌视我和四皇兄。

  “这并非我狭隘之间,你知道临安为何与我不对付?”

  许七安心里一动:“陈贵妃唆使的?”

  怀庆缓缓点头:“临安深得父皇宠爱,对她百般纵容。最开始那几年,陈贵妃担心太子地位不稳,时常怂恿临安挑事,与我为难。”

  可怜的临安,一定被你欺负的很惨.......尽管是临安挑事,但许七安还是心疼临安,倒不是偏爱裱裱,大老婆小老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只是觉得以裱裱的段位,会被怀庆欺负死。

  转念一想,这或许就是陈贵妃想要的,越是了解自己女儿,越让她去挑衅,这才能达到效果。

  试想,元景帝宠爱临安,却屡屡被怀庆欺负的哭唧唧,元景帝能不讨厌怀庆么。

  “陛下废后的理由是什么?”许七安问道。

  “没有理由,因此才被群臣死谏。”怀庆摇头。

  废后和废太子一样,即是皇帝的家事,也是国家大事。士大夫阶级都不能轻易休正妻的,更何况是皇后,母仪天下。

  没有理由,文武百官怎么可能同意元景帝废后。

  但,没有理由的话,元景帝会突然暴怒,要废后?

  这背后必然还有隐情。

  “此事发生在元景几年?”许七安问完,觉得自己太八卦了,补充道:

  “可能与福妃案有关.....啊不,卑职没有怀疑皇后娘娘的意思。”

  怀庆公主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好奇便直接问,哪那么多理由。”

  .......许七安有些尴尬。

  “元景十三年。”怀庆收回目光,望着远处,道:“至于原因,我并不知晓。即使后来许多次问过母后,她也没有回答。”

  元景十三年,有些耳熟.......许七安点点头:“谢公主告之。”

  他原以为元景帝不立四皇子,是因为太子比较愚钝,但现在看来,似乎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对啊,太子虽然不算特别精明,但四皇子又能好到哪去......嗯,不排除四皇子藏拙的可能.......回头问一问魏公,以他毒辣的眼光,他说四皇子怎样,四皇子便怎样。

  走了几步后,怀庆忽然说:“为何今日匆匆结束?以你的能力,不至于要回家“斟酌”。”

  许七安觉得,怀庆对他比较坦诚,自己也应当坦诚一些,这样有利于维持良好的关系。

  “卑职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许七安说。

  “拖延时间?”怀庆皱眉。

  “是的,”嗅着长公主幽幽的体香,许七安无奈道:

  “卑职在桑泊案和云州案中得罪了太多的人,陛下也不喜欢我,原本打算追封我为子爵的。但因卑职复活而取消。

  “后来,陛下答应只要好好查福妃的案子,就重新封我为长乐县子。”

  我真是太难了。

  “你是觉得父皇会言而无信?”怀庆公主赞同道:“此计不错,一日不封爵,你便拖延一日。”

  许七安意外的看她一眼,不愧是魏渊的日子,这思路很同步啊。

  所谓君无戏言,不是说皇帝不会说谎,形容的是皇帝下达的国策、圣旨。

  所以,元景帝一日不封爵,许七安就拖一日,免得狗皇帝说话不算话。

  “时候不早了,卑职先回府了。”许七安看了眼天色,现在回府,还能赶上午餐。

  “嗯。”怀庆颔首。

  ........

  另一边,元景帝寝宫。

  午膳前半个时辰,结束打坐的元景帝返回寝宫,大伴喜滋滋的跑进来,笑容满面道:

  “陛下,福妃案有重大进展,有重大进展啦。”

  元景帝愕然,立刻摆出严肃表情,沉声道:“说。”

  老太监将小宦官汇报的信息,一字不漏的转述给元景帝,后者沉默的听着,不做表态。

  “陛下.....”老太监低眉顺眼:“老奴斗胆问一句,太子这算不算清白?”

  元景帝微微摇头:“为时过早......仅仅两天,便能初步摸清案情脉络,许七安的确是个人才,只是心眼多了些。”

  他冷哼一声,道:“去催促内阁,早些拟好诏书,不用选良辰吉日了。”

  上次他让老太监去内阁传旨,内阁接了,但以近来无吉日为由,拖延了下来。

  “遵命。”

  ...........

  负责日巡的许二叔抱着头盔回府,后腰的佩刀随着脚步摇晃。

  午时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身为百户长的许平志会在这时候回府用膳,顺便喝一会儿茶。

  厨房还在忙碌着午膳,婶婶在后院里栽种新买的君子兰,她穿着浅蓝色的罗裳,同色的百褶长裙,衣裙上绣着繁复的回云纹。

  弯腰栽种兰花时,凸显出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臀型。

  许二叔抱着头盔,站在不远处,清了清嗓子:“夫人,我饿了,你去伙房催一下。”

  婶婶自顾自的栽花,不理不睬。

  “夫人?”

  “喊什么,”婶婶冷冰冰的表情:“许大人今夜是否要与同僚应酬,不回来了。”

  许二叔一愣:“夫人这是什么话。”

  婶婶栽好最后一株君子兰,拍了拍手,掐着腰,冷冷的笑一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血浓于水。你那亲侄儿,发达了都不忘你,知道给你这个二叔偷偷塞银子。”

  许二叔闻言愕然,心说大郎给我塞银子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是他去云州之前,怎么这笔旧账还给你翻出来了。

  “哪有哇,大郎昨日刚从棺材里蹦出来,当天外出,夜不归宿,哪有时间给我塞银子。”

  许二叔肯定是不承认的,有也不承认,更何况是子虚乌有的事。

  婶婶一听,炸锅了,柳眉倒竖,大声说:“许平志,你果然是想拿着五十两私房钱偷偷青楼。

  “二郎今早与我说许宁宴偷塞给你五十两,我想着你要是承认了,那就一笔揭过,没想到你真的想私藏啊。

  “你不承认是吧,二郎会骗我吗?许平志你这个没良心,老娘操持这个家,呕心沥血,还把你的倒霉侄儿都拉扯长大,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二郎呢?让他出来。”许二叔生气了。

  “呸,二郎在补觉,你别吵他,莫要扯开话题,五十两你交不交。”

  “.....我交,夫人你别生气。”许二叔垂头丧气的进了卧室,为了不让婶婶发现藏银票的地方,他脚步迈的飞快。

  进了卧室,他直奔许铃音的小厢房,掀起闺女的铺盖,底下是他所有的私房钱,一共八十两。

  许二叔牙一咬心一横,抽出两张二十两,两张五两的银票。

  这时,他忽然看见床边的小桌放着一袋青橘。

  青橘在许平志眼里不是单纯的橘子,因此他对青橘特别敏感,当即就心里起疑了。

  “青橘又酸又涩,通常制作药用,平白无故的买它作甚?还放在铃音的房间里。”

  心里闪着疑惑,许二叔离开厢房,回到院子,乖乖的把银票奉上。

  婶婶面色稍霁,哼了一声,往怀里摸出秀气的小荷包,收好银票。

  许平志顺势问道:“铃音桌上怎么有青橘?是大郎买的?”

  “是二郎买的。”

  五十两到账,婶婶颇为满意的说道。

  二郎买的,二郎买这东西干嘛.......他买青橘的目的应该与我不同.......不对!

  许二叔心里一动:“二郎昨夜与大郎一般,彻夜未归,对吧。”

  “二郎是与同僚应酬去了,至于你侄儿,谁知道他哪里鬼魂去了。”婶婶翻白眼。

  如果不是有过前几次的社会性死亡,许平志对妻子的话是深表赞同的。但现在,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大郎彻夜未归,二郎也彻夜未归........依照我对大郎的了解,他多半是去了教坊司,但青橘偏偏是二郎买回来的.......

  “二郎一身橘子味,对吧。”许平志语气随意的问。

  婶婶不甚在意的点头,欣赏着自己栽种的君子兰。

  答案很明显了......是大郎教二郎的,不出意外的话,大郎把我给出卖了,于是二郎编造了子虚乌有的私房钱敲打我.....混账东西,连老子也敢算计。

  许平志沉声道:“看来二郎最近闹头疼。”

  “嗯?”

  婶婶茫然的看过来,她对儿子还是很上心的。

  “青橘可以舒缓精神,治疗头痛,还有很多好处呢,要不然这东西又酸又涩,还有人摆出来卖?”许平志说道。

  青橘确实有药用价值,但治头痛是许二叔编的,反正五指不沾阳春水,读书也不多的妻子不可能识破。

  “一定是春闱的压力太大了。”婶婶顿时很心疼。

  “夫人,二郎还没成家,你这个当娘的要悉心照料,不要整天摆弄花草。”二叔教训道:

  “这是二郎买回来自己吃的,你怎么给放到铃音房间里了。”

  婶婶不是那种慈母类型的女子,可能是自恃美貌的缘故,特别傲娇和娇气。对子女的关怀远远达不到嘘寒问暖的程度。

  所以才经常被烦人的许铃音气的嗷嗷叫,逢着吃饭,就把幼女交给绿娥照料,自己恰饭恰的开开心心。

  “是二郎自己给铃音的,我寻思着丢了也可惜,就放她房里,等放堂回来再吃。”婶婶解释。

  “好了,别说了,赶紧把青橘拿去厨房,让厨娘们炖汤,二郎醒来还要喝呢。对了,给大郎也炖一碗。”许平志说完,急忙补充:

  “这汤不好喝,大郎估计不会要,你这个婶婶也镇不住他。你让玲月一起炖,晚上他回来,不怕他不喝。”

  婶婶点点头,扭着小腰去取青橘。

  府里午膳刚做好,许大郎就回来了,把铜锣和佩刀摘下来,往地上一丢,坐在桌边,招呼道:

  “二叔现在午膳都回来吃了吗?”

  “以后也会回来吃,我今早刚接到任命,明日起不在外城巡逻,改内城了。”许平志喝着汤,表情冷淡。

  从外城到内城,职位没变,但待遇提升了一品级。

  “好事,好事!”

  许七安接过绿娥递过来的碗筷,心说二叔今天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这时,许二郎睡眼惺忪的出来了,看了大哥一眼,兄弟俩心照不宣。

  “爹,今天有没有和娘吵架?”许二郎试探道,边说这话,边坐下来。

  “哼,一个个的都不放我省心,还是二郎好,到底是娘肚子里出来的。”婶婶瞪了眼叔侄。

  许二郎嘴角微翘。

  许平志不动声色的看向婶婶的贴身丫鬟,道:“绿娥,去伙房看看汤炖好了没。”

  绿娥乖巧的应了一声,小步出了偏厅。

  “什么汤啊?”

  昨夜千金散尽的许七安兴致十足的问道。

  “给你和二郎补身子的。”婶婶说。

  许七安和许新年对视一眼,感觉不太妙,婶婶(娘)怎么知道我们要补身子?

  不多时,绿娥捧着一大盆的汤进来了,浓郁的酸味扑面而来。

  大瓷碗放在桌上,黄橙橙的汤汁里浮着切片的青橘,连皮都没剥。

  婶婶亲自给许新年盛汤,抱怨道:“二郎啊,你头疼怎么不跟娘说呢,眼见就要春闱了,是娘不对,娘没照料好你。

  “这青橘汤是娘特意为你炖的。”

  青橘汤?!

  这,这不是我买回来的青橘么?许新年神色茫然,心说青橘怎么能炖汤呢,这不是要喝死人吗。

  “娘,我头疼就是酒喝多了,昨夜与同僚应酬......”许新年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大哥。

  青橘炖汤.......哪个人才想出来的黑暗料理,许七安差点笑出声,一本正经道:

  “青橘汤大补,二郎一定要多喝。”

  “你也有。”许二叔淡淡道:“这汤是玲月和你婶婶辛辛苦苦炖的。”

  “?”

  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许七安脑海里。

  “我堂堂一个炼神境武夫,需要这玩意?”许七安反问。

  “大哥!”许玲月柔柔的说道:“你就喝一碗嘛,人家炖了好久的。”

  许七安忍不住看向小老弟。

  小老弟也在看他。

  兄弟俩都希望对方能揭竿而起。

  “.......”

  “吨吨吨吨吨.......”

  最后他俩都喝了一大碗,呛出眼泪来,胃里翻江倒海。

  “哈哈哈哈,吃饭吃饭。”许二叔喝着小酒,露出了质朴的笑容。

  .............

  PS:感谢“不语小诸葛”的盟主打赏。这几天我都没盟主加更,主要是日更10000+,是我日更的极限了。

  本来想改一下错字,一看这个时间点,决定先发,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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