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传承
“安子,你没事就好。”唐青水这会也来到宋卫安身边，看他身上除了衣服皱了些沾上了点香灰,其他的都没什么才放下心来。
“嗯，这次谢了！”宋卫安拍了拍唐青水的肩膀，看到站在门口的赵恒倒是有些意外。
“放肆，宋卫安掀祠堂供桌，唐青水砸我祠堂大门，连一个双儿都敢闯进来，你们当我宋氏祠堂是什么地方？”大叔公原本就觉得今日宗族丢了脸面,如今宗族的规矩也是被人这般践踏，黑着脸对几人怒斥道。
温乐这会也想到自己身处的地方了，不过他现在却不愿意放开宋卫安，被呵斥后依旧抓紧对方的手原地不动的做一只鹧鸪。
“宗族？好一个宋氏宗族！”宋卫安看温乐被老家伙的话吓得缩起脖子，把人拉到身后才一脸嘲讽的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老头,“我今天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宋氏宗族有多大能耐！”
“刚才里头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唐耀辉看着祠堂里头一地狼藉,还有宋卫安跟宋氏族老之间浓重的火药味，踏进内堂对宋氏几个族老问道。
“今日是我们宋氏宗族的家务事，你虽身为村长也管不到我们宋氏头上，若是想听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这会宋氏的人个个都脸色黑沉,三叔公对唐耀辉说话也没什么好语气。
“宋氏好大的口气,里及坊村皆有正，每一个村的里正都是手持朝廷颁发文书，上响应朝廷政令,掌管一村之责，下监督乡里奸非，田地生产人口劳役，乃朝廷与乡里之桥梁,宋氏的人却可跳过里正自行处理村中事物，岂不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赵恒听到宋氏族老说话竟这般嚣张简直是大开眼界，以前只听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茶山村还不到穷山恶水，刁民倒是也有不少。
“你不过是个外来人，还没有资格插手我们茶山村的事。”听到赵恒竟然把朝廷搬出来，宋氏的人心里都禁不住发颤，大叔公却一杵手里的拐杖厉声对赵恒说道。
“我并不想插手你们的事，不过宋卫安与我有五年的合同，若是你们做的事会影响到我的生意，损坏了我的利益我当然得管。”赵恒打开手里的折扇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说出的话却市侩又俗不可耐。
宋卫安却看赵恒这大冬天的还能扇个扇子心里觉得好笑，这个人比他还能装。
“你们既然要问，我们也不怕说，这本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闹到最后反而成我们宋氏里外不是人，今日原本不过是想让宋卫安将焙茶的方子交由族里保管，做个存档记录，免得他像宋永强一样，没来得及将手艺传承下去岂不是可惜，只是宋卫安不懂族里的用苦良心，心生抵触才闹成这样。”大叔公也不愿把赵恒得罪死，最后只能将一早商量好的措辞拿出来搪塞。
“没错，原本这也是好事一件，没想到却闹成这样。”三叔公也赶忙点头附和道。
“好事？宋卫安的焙茶方子，原就不是出自宋家，宋氏宗族要拿宋氏夫郎外家的东西，传出去以后谁还敢与宋氏结亲？”唐耀辉一听就知道宋氏打的什么算盘。
“何况交由你们宗族保管？那谁能保证宗族里的人不会偷学了去？”赵恒一听宋卫安在宋氏祠堂出事，第一反应也是焙茶方子，不过又觉得没人会有这么大胆子，如今一听还真是窥窃方子而起，只能说这些人到底是无知还是真无畏？
“若是宋卫安愿意将方子与宋氏族人分享，族里也会许他一些好处，自然不会叫他吃亏，这也是福泽族人的功德，若是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他。”
大叔公看到门口宋氏族人显然都对他的话心动了，才继续对赵恒利诱道：“何况若是村里能多出几个焙茶师，焙茶的货源也能充足些，对赵东家来说也是有利的事。”
“哈哈！”赵恒听到这个老头说的话，忍不住被他逗得大笑不止，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事。
在场的人都被他这反应闹得莫名其妙，站在赵恒旁边的唐耀荣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到宋氏大族老的话，还担心他会被人说服，毕竟这个诱惑确实不小，赵恒又是个商人，心里正替宋卫安担心，就见赵恒突然笑得毫无形象的模样。
众人当中只有站在外院的林书绮知道赵恒在笑什么，宋卫安则一知半解，心里只有一个大概的认知，估摸着是与这里焙茶师的传承有关。
果然等赵恒止住笑后，才摇头对宋氏的族老说道，“我说你们还真是不知所谓！”
“你们当焙茶方子是白菜，想送与谁就送与谁？若是照你这么个说法，天下哪里还会缺焙茶师，随便一个茶农都会焙茶，焙茶又怎会有如此的价值，焙茶若是变成廉价之物，普通平民百姓随意便可享用，又如何能受世家贵族的青睐，扰乱焙茶市场规则，你们宋氏承受得起天下焙茶师的怒火，又承受得起世家贵族的怒火吗？”
“什么意思？”大叔公听赵恒说的这般严重，还有些不信只当他故意吓唬人。
“我不防再告诉你们一些事情，免得你们的愚蠢害得整个茶山村都得跟着受牵连。”若不是为了宋卫安，赵恒还真懒得给这些愚昧无知的人说道。
“祁国焙茶师之间早有不成文规定，只能以一带一的方式传承，除非家族中有人得到御赐贡茶金匾，方可回馈乡里族亲，将焙茶方子交给宗族传承，不知你们宋氏可是曾得到过这块金匾还是你们已经权利通天可无视这个规则？”这件事府城周边的茶农都知道，茶山村地处偏僻村中人又甚少外出才会这样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祠堂中的人听到这样的结果都目瞪口呆，不过一个焙茶方子竟然还有这样的规定。
几个族老更是如遭雷击，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竟是他们自己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如今祠堂门口围了这许多人，以后他们在族人同村人跟前还如何维持宗族的威严。
宋卫安倒是没想到这里对焙茶竟然已经严格到用这样的条条框框限制，不过一细想也就明白了，与宋氏族老想法一样的宗族肯定不少，若是没有这个规定恐怕焙茶早就泛滥了，哪里还能有如今的神秘感。
想到宋永强那愚忠的性子，却能在这件事情上信守承诺，恐怕也是知道其中规则的，现在宋卫安也暗自庆幸自己之前没有一时兴起将方子随意传授给其他人。
原本还被大叔公说得有些心动的人，此时也都歇了心思，心里更是怨起族老们瞎折腾，一会把全宋氏的人都拖下水。
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宋卫齐就听到赵恒这番言论顿时脸色铁青，今日之事是他怂恿族老发作的，若是其中真与赵恒说的一般，那他岂不是险些成了宋氏的罪人，果然才这么想着，就见祠堂内的人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宋卫安看焙茶方子的事有了定论，才扬声说道：“宋氏族老认为我宋卫安盖学堂对宗族是毫无贡献，这次我也不牵扯旁人了，就这几位族老亲属血脉，以后都不允许到村里的学堂上课，这件事还劳村长登记详细。”
他早看宋氏族老不顺眼，这会正好一并发作了。
“宋卫安你怎么敢？你就不怕我们将你逐出宋氏，从宋氏族谱中除籍？”大叔公一听宋卫安的话气急败坏的威胁道。
“宋氏族老如此处事，为了私心专门挑大年初一对人用家法用私刑的？除籍？你当我还在乎留在宋氏？”宋卫安听到除籍，灵光一闪突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你竟然不在乎那我今日便决定将宋卫安逐出宋氏，去，去把族谱给我拿来，快去！”大叔公气的抖着手，指着自己儿子让人去拿族谱。
“老爷子您先消消气，除宗的事还得再考虑清楚。”大叔公的儿子却不太赞成这个决定，如今虽焙茶方子得不到，宋卫安这个焙茶师是宋氏的族人，宗族的人多少也能沾光，这要是除籍以后就真没宋氏什么事了。
“安小子你别冲动，除籍可不是小事。”唐耀荣听到除籍，赶紧过去对宋卫安劝道，这可关乎到子孙后代的事，哪能轻易就说除籍。
“哼！不用再想了，我们宋氏没有这样的子嗣，立刻去给我把族谱拿来。”大叔公听唐耀荣劝宋卫安的话，更加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宋卫安的把柄，一脸威严的对儿子命令道。
唐耀辉看人真的去拿族谱，才终于坐不住走到宋卫安身边与他说道，“卫安，这事你怎么想的，要不我去帮你与宋氏的人说两句，除籍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对你以后的影响太大。”
宋卫安想了想凑近唐耀辉耳边说了几句，就见唐耀辉眼中突然闪过纠结的神色，等到两人暗中商量一番后，唐耀辉才一脸为难的开口，“你若是真决定这么做，我尽力便是。”
温乐站在旁边也听不清宋卫安跟唐耀辉的话，不过他向来相信宋卫安不做没把握的事，哪怕听到要被除籍，也不慌乱的等宋卫安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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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宋卫安掀祠堂供桌，唐青水砸我祠堂大门，连一个双儿都敢闯进来，你们当我宋氏祠堂是什么地方？”大叔公原本就觉得今日宗族丢了脸面,如今宗族的规矩也是被人这般践踏，黑着脸对几人怒斥道。
温乐这会也想到自己身处的地方了，不过他现在却不愿意放开宋卫安，被呵斥后依旧抓紧对方的手原地不动的做一只鹧鸪。
“宗族？好一个宋氏宗族！”宋卫安看温乐被老家伙的话吓得缩起脖子，把人拉到身后才一脸嘲讽的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老头,“我今天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宋氏宗族有多大能耐！”
“刚才里头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唐耀辉看着祠堂里头一地狼藉,还有宋卫安跟宋氏族老之间浓重的火药味，踏进内堂对宋氏几个族老问道。
“今日是我们宋氏宗族的家务事，你虽身为村长也管不到我们宋氏头上，若是想听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这会宋氏的人个个都脸色黑沉,三叔公对唐耀辉说话也没什么好语气。
“宋氏好大的口气,里及坊村皆有正，每一个村的里正都是手持朝廷颁发文书，上响应朝廷政令,掌管一村之责，下监督乡里奸非，田地生产人口劳役，乃朝廷与乡里之桥梁,宋氏的人却可跳过里正自行处理村中事物，岂不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赵恒听到宋氏族老说话竟这般嚣张简直是大开眼界，以前只听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茶山村还不到穷山恶水，刁民倒是也有不少。
“你不过是个外来人，还没有资格插手我们茶山村的事。”听到赵恒竟然把朝廷搬出来，宋氏的人心里都禁不住发颤，大叔公却一杵手里的拐杖厉声对赵恒说道。
“我并不想插手你们的事，不过宋卫安与我有五年的合同，若是你们做的事会影响到我的生意，损坏了我的利益我当然得管。”赵恒打开手里的折扇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说出的话却市侩又俗不可耐。
宋卫安却看赵恒这大冬天的还能扇个扇子心里觉得好笑，这个人比他还能装。
“你们既然要问，我们也不怕说，这本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闹到最后反而成我们宋氏里外不是人，今日原本不过是想让宋卫安将焙茶的方子交由族里保管，做个存档记录，免得他像宋永强一样，没来得及将手艺传承下去岂不是可惜，只是宋卫安不懂族里的用苦良心，心生抵触才闹成这样。”大叔公也不愿把赵恒得罪死，最后只能将一早商量好的措辞拿出来搪塞。
“没错，原本这也是好事一件，没想到却闹成这样。”三叔公也赶忙点头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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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交由你们宗族保管？那谁能保证宗族里的人不会偷学了去？”赵恒一听宋卫安在宋氏祠堂出事，第一反应也是焙茶方子，不过又觉得没人会有这么大胆子，如今一听还真是窥窃方子而起，只能说这些人到底是无知还是真无畏？
“若是宋卫安愿意将方子与宋氏族人分享，族里也会许他一些好处，自然不会叫他吃亏，这也是福泽族人的功德，若是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他。”
大叔公看到门口宋氏族人显然都对他的话心动了，才继续对赵恒利诱道：“何况若是村里能多出几个焙茶师，焙茶的货源也能充足些，对赵东家来说也是有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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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被他这反应闹得莫名其妙，站在赵恒旁边的唐耀荣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到宋氏大族老的话，还担心他会被人说服，毕竟这个诱惑确实不小，赵恒又是个商人，心里正替宋卫安担心，就见赵恒突然笑得毫无形象的模样。
众人当中只有站在外院的林书绮知道赵恒在笑什么，宋卫安则一知半解，心里只有一个大概的认知，估摸着是与这里焙茶师的传承有关。
果然等赵恒止住笑后，才摇头对宋氏的族老说道，“我说你们还真是不知所谓！”
“你们当焙茶方子是白菜，想送与谁就送与谁？若是照你这么个说法，天下哪里还会缺焙茶师，随便一个茶农都会焙茶，焙茶又怎会有如此的价值，焙茶若是变成廉价之物，普通平民百姓随意便可享用，又如何能受世家贵族的青睐，扰乱焙茶市场规则，你们宋氏承受得起天下焙茶师的怒火，又承受得起世家贵族的怒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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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国焙茶师之间早有不成文规定，只能以一带一的方式传承，除非家族中有人得到御赐贡茶金匾，方可回馈乡里族亲，将焙茶方子交给宗族传承，不知你们宋氏可是曾得到过这块金匾还是你们已经权利通天可无视这个规则？”这件事府城周边的茶农都知道，茶山村地处偏僻村中人又甚少外出才会这样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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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族老更是如遭雷击，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竟是他们自己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如今祠堂门口围了这许多人，以后他们在族人同村人跟前还如何维持宗族的威严。
宋卫安倒是没想到这里对焙茶竟然已经严格到用这样的条条框框限制，不过一细想也就明白了，与宋氏族老想法一样的宗族肯定不少，若是没有这个规定恐怕焙茶早就泛滥了，哪里还能有如今的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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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卫安看焙茶方子的事有了定论，才扬声说道：“宋氏族老认为我宋卫安盖学堂对宗族是毫无贡献，这次我也不牵扯旁人了，就这几位族老亲属血脉，以后都不允许到村里的学堂上课，这件事还劳村长登记详细。”
他早看宋氏族老不顺眼，这会正好一并发作了。
“宋卫安你怎么敢？你就不怕我们将你逐出宋氏，从宋氏族谱中除籍？”大叔公一听宋卫安的话气急败坏的威胁道。
“宋氏族老如此处事，为了私心专门挑大年初一对人用家法用私刑的？除籍？你当我还在乎留在宋氏？”宋卫安听到除籍，灵光一闪突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你竟然不在乎那我今日便决定将宋卫安逐出宋氏，去，去把族谱给我拿来，快去！”大叔公气的抖着手，指着自己儿子让人去拿族谱。
“老爷子您先消消气，除宗的事还得再考虑清楚。”大叔公的儿子却不太赞成这个决定，如今虽焙茶方子得不到，宋卫安这个焙茶师是宋氏的族人，宗族的人多少也能沾光，这要是除籍以后就真没宋氏什么事了。
“安小子你别冲动，除籍可不是小事。”唐耀荣听到除籍，赶紧过去对宋卫安劝道，这可关乎到子孙后代的事，哪能轻易就说除籍。
“哼！不用再想了，我们宋氏没有这样的子嗣，立刻去给我把族谱拿来。”大叔公听唐耀荣劝宋卫安的话，更加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宋卫安的把柄，一脸威严的对儿子命令道。
唐耀辉看人真的去拿族谱，才终于坐不住走到宋卫安身边与他说道，“卫安，这事你怎么想的，要不我去帮你与宋氏的人说两句，除籍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对你以后的影响太大。”
宋卫安想了想凑近唐耀辉耳边说了几句，就见唐耀辉眼中突然闪过纠结的神色，等到两人暗中商量一番后，唐耀辉才一脸为难的开口，“你若是真决定这么做，我尽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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