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寒武_作恶[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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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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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衍?”崔却在电话那头重复道,“你说的是贺衍?”

  “怎么?崔助理,‘极昼’枪战那天你也在场,别说你不知道我们抓了贺衍的事儿啊。”

  “不是,当时我没有注意这方面的情况,但现在你一提这人,我倒是有了点别的印象。”

  “什么?”

  “贺衍在道上地位颇高,别的地方不说,单是在嘉余市,出入那些场合别人都得向他低头的。他年纪轻轻,能走到这一步如果说完全靠他自己,也不可能。”

  谢珹这边接收到的消息里,贺衍确实只是个无父无母,从小在贫民区长大的孤儿。至于凭什么上位,他们得到的说法是“单打独斗靠能力”,听起来确实很不真实。谢珹起初还和梁迟煜吐槽,说这人的经历和玄幻小说男主角似的,身边是不是还有百八十个能力超群的大美女陪着。

  崔却接着道,“贺衍能有今天,绝不单单只是因为自身能力强。我跟着少爷,在很多场合听到过这人的名字。印象最深的那一次,也就是唯一和他见上面的一次,是在兰城李家的宴会上。他当时戴着一个图案狰狞的银质面具,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所以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钟愈问道:“兰城李家?”

  谢珹面色倏地一沉,薄唇轻启:“寒武。”

  “寒武——李崇山。”

  话音一出,电话两边的人都静了。

  大概每个同年龄段的人都会拥有相同的一些记忆,可能是“年代限定”的社会大事件,比如某某年举办了什么大型国际赛事,哪位哪位文豪学者寿终千古,又比如某个地区出现个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变态杀人狂走进了大众眼帘。

  他们这些人小的时候听到的印象最深刻的名字便是“寒武”——一个曾经轰动了三个省市的毒贩。那时候爷爷奶奶教训不听话的小孩,用的还不是“让警察来抓你”这种小儿科的吓唬,只要提一句“寒武”,小孩儿哭都不敢哭了。

  钟愈到底还是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对这些轰动全城的新闻热点人物的了解也只在电视上,感受不出具体有多可怕,“所以,贺衍和寒武有关系?寒武不是十九年前就被枪毙了吗?”

  “野火烧不尽啊……听说他还有一双儿女,他被捕当年这俩人远在海外,加上年纪太小,所以没被连罪。崔助理,你那天见到李家现在的当家人了吗?”

  崔却摇头,又反应过来他们看不见,出声道:“兰城李家第一代当家人是寒武没错,但现如今的李家家主从来不露面,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又是不是寒武的后人,只知道他的代号叫做‘K’。”

  谢珹“嘁”了一声,“真会装逼。”

  他倒也没忘了找钟恕的茬:“钟恕去李家的宴会干吗?”

  崔却连忙解释:“李家明面上也是有干净生意的,同是生意人,少不了往来。而且寒武死了以后李家也没再出现过那些腌臜事,和普通商人之家并没有区别。”

  “没出现过不代表不存在。”

  谢珹加快了车速,“顺着这条线如果能查出点大事儿来——最好直接把李家连根拔起,那我一定免费给宋归云当一个月铁杆粉丝。”

  钟愈这是头一回见到贺衍本人,尽管抓到他少不了她的功劳。

  男人的面容十分年轻,五官俊挺,即便在狱中关了这么久,依然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只是脸庞轮廓有些消瘦,下巴上缀着青青的胡渣。

  他抬头时目光准确地透过单面玻璃,撞进钟愈的眼睛里,阴鸷沉冷,没由来地让人感到一阵恶寒。尽管知道他看不到自己,钟愈还是不适地别开了头。

  谢珹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观察得这么入迷?点评点评?”

  钟愈认真道:“长得挺帅的,但是……一看就是坏人。”

  “你看谁都说长得帅,你的夸奖一点都不值钱。”

  钟愈刚要反驳,谢珹摸了摸下巴,思索着开口:“崔却说,他在宴会上戴着个狰狞的面具。古有兰陵王覆面上战场,倒是有典可寻,但人家是因为长得特别好看啊。贺衍也没帅到要挡脸的地步吧,我这种等级的美男子出任务都不遮脸。”

  他琢磨着,“这是什么非主流的新玩法吗?”

  钟愈微微顿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普通人戴面具对外,可能是不想在群众面前暴露自己的真面孔,也可能是面部有一些缺陷不欲让人见到。”她倏然扬声,“警方之前有见过贺衍的脸吗?如果他一直是戴着面具的,那么除了他身边特别亲近的人,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你为什么就确定里面这个人就是贺衍?”

  谢珹眼皮一跳。

  “就连钟恕那种二世祖,如果他一开始就拒绝配合调查,我们轻易也拿他没有办法。甚至就算他现在在我们手里,也有很多办法让我们不得不放了他。”

  “狡兔尚有三窟,一个踩在刀尖上生活的人,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半点后路呢。起初我以为贺衍只是普通的黑/社会,被抓到也没什么可疑。但他能和李家搭上线,显然不是一般人——起码不输于钟恕。只要他想,从警方手中逃脱的机会太多了。”

  话音一落,谢珹直接开门进去,钟愈连忙跟上,以防贺衍当天真的在谢珹眼皮子底下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谢队长向来死要面子,如果发现自己真被耍了,颜面扫地,难免恼羞成怒,伤了人就不好了。

  里面的男人不是第一次见他,居然一副与老友寒暄似的模样,站起来伸手:“谢警官,又见面了。”

  谢珹当然不会跟他握手。

  贺衍毫不尴尬,自己收回手,又转向钟愈,看清了她的脸之后暧昧不明地低声笑了笑,“这位没见过面的警官,你很美。”

  钟愈皱了下眉。

  男人顶着一张标致的脸蛋,却用来做油腻的表情,实在暴殄天物。

  她扬了扬下巴,神情颇为倨傲,珹里珹气地来了一句:“确实,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我美,还用你说吗?”

  贺衍也不生气,弯唇笑了笑,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量。

  谢珹往钟愈身前站了站,阻隔了那道视线。他个头很高,一般难以遇到可以平视的人,而目下这人身形却不输于他。

  “你是谁?”

  “什么?”

  “你是贺衍,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当然是贺衍。”男人淡然地笑了笑,“你们不是已经证实过了吗?我倒是可以撒谎,可你们公安系统又不是摆设。”

  谢珹不言不语地盯着他,他倒是大大方方地对上谢珹的眼神。

  “谢警官今天来找我,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语气平缓,谢珹却觉得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贺衍又开口:“实不相瞒谢警官,虽说警匪天生不对付,但你我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闹成这样。如果你不多管闲事,我其实很愿意和你相安无事下去。”

  谢珹不笑的时候,脸上半点“和蔼可亲”的影子也找不着,微眯着一双眼睛,生硬地透出几分凌厉刻薄来,“你也知道你只是个‘匪’,说话这么张狂,我还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嘉余的土皇帝,不是个可怜巴巴的阶下囚呢。”

  “如果我没猜错,我应该是个很有分量的‘阶下囚’,起码你暂时动不了我。对吗?”

  谢珹神情漠然,大有一副“你爱说不说我先问你我就是狗”的意思。

  贺衍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到你毫发无伤地坐在我面前,我真是有点失望。我原本以为再见面的时候,你多多少少会挂点彩,看来是手底下的人偷懒了。”

  谢珹挑眉,“怎么,你料到我早晚会查到你,准备抢先一步把我弄死?”

  贺衍悠然的眼神又晃回了钟愈身上,带着调笑和一些轻薄,“这位漂亮的警花儿,最好不要总和他同行,如果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的。当刑警很辛苦吧,如果是我,一定不舍得让你劳碌奔波。”

  钟愈一抬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反派总是死于话多了,创作果真是来自生活。还有,绿茶的人设不适合你,你挑拨关系的技术太差了。”

  贺衍的笑容僵在脸上。

  谢珹道:“嘉余市流进来的‘邮票’是因为你吧。”

  “你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我呢?”

  “和你接头的人是谁?”谢珹话头一转,“你和兰城李家是什么关系?”

  “谢警官这么聪明,还会猜不到吗?十几年前,你们这些无能的警察损失了多少人,才换下了寒武一个人的命。一棵上了年纪的古树,扎在泥土之下盘根错节,只不过失去了一根枝干,哪里就会轻易倒下呢。”

  谢珹的腰杆不经意间挺直了,抬眼朝监控摄像头扫了一下。

  贺衍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我记得当年活到最后的那个卧底条子……哦不,现在该尊称一声烈士了。他那时候才不到三十岁吧,和你现在差不多?有妻有子,家庭和睦,偏偏要来管这种闲事。死的时候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还拖着那具残破的身体朝他家的方向爬……叫人好不感动啊。”

  “别说了。”

  “寒武身边的人都是杀人老手,划下来的刀口也很漂亮,他的死状被拍摄保存了下来。啧,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好人’确实格外不同一些,他的血比我见过的人都要鲜艳——这张图是我的珍藏之一呢。”

  “我让你别说了!”

  谢珹红着眼睛站起来,猛地前倾过去,揪着贺衍的衣领,“我他妈让你闭嘴,你没听见?”

  “队长!”钟愈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谢珹就着他的胸口把人往前一推,贺衍没骨头似的被摔回了原位。他笑着掸了掸衣领,“谢警官还是年轻。当年那位警官据说和同为卧底的同事拔枪相向,还面不改色。”

  钟愈即便不知道谢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此时也听出贺衍是在刻意激怒他,一时间面色阴沉了许多。

  谢珹呼吸乱了一瞬,握紧的拳头陡然松开,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藐视着贺衍,“希望你上刑场的时候也可以这么硬气。”

  贺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拭目以待。”

  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或许会在……寒武再临的时候。”

  谢珹出了门,四周环视了一圈没见到有人,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嘱咐钟愈:“我们今天提审贺衍的事情不要告诉梁迟煜。”

  “为什么?”

  谢珹捏了捏太阳穴,“他说的那个烈士,是……梁迟煜的父亲。”

  钟愈睁圆了眼睛,谢珹起初也和她提起过梁迟煜父亲殉职的事,却没想到是以这样悲壮的情形去世,一时哑然。

  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老梁警官当时为什么要接下这个任务呢?我是说……他有妻有子,难道就非他不可了吗?”

  “因为他是当时最合适的人选。他有家人,其他的警察也有家人,谁都不特殊。我不能代表他说他当时的想法,他有他的胸襟和责任感。况且在他选择接受这个任务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怎样了,不也依旧应下了吗?”

  钟愈低下头,就在谢珹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闷闷地出了声:“如果有一天,你也是合适的那个人,你会不顾一切去接受这个任务吗?”

  谢珹愣了一下,当下就想说“会”,话到嘴边突然又止住了。他倒是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孑然一身潇洒得不行,就算现在上头下令让他隔天扛枪上战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现如今面对着钟愈,他隐隐觉得有些难以割舍的情绪在,无法再毫不犹豫地做出一些奋不顾身的决定了,像是会……舍不得。

  他抿了抿唇,视线从她的头顶看下去,顺着她卷翘的睫毛一直对上她的眼睛,须臾才吐出一个字:“会。”

  钟愈微怔,像是不讶于他的回答,又有些意料之外的难以回应。

  谢珹屈指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笑得张扬:“但我长得太帅了啊,光芒过于耀眼的人很难融入人群的嘛,我可能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他故作轻松,“那我倒要问你了,刚才里头那个

  狗东西说跟着我会有危险,假如刚才我们在山路上遇袭,你会怎么办?”

  钟愈觉得莫名其妙,“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和你在一起啊。”

  “我要是受伤了呢?我下车去和歹徒火拼,受了重伤,你会自己开车跑吗?”

  钟愈半点没迟疑,斩钉截铁道:“绝不会。”

  谢珹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快,心头塌陷了一块似的。

  他几乎要被钟愈散发的正义光辉晃瞎了眼睛,顿时觉得她脑袋后面缓缓升起了金色的光环,顺便自我脑补成了爱心的形状。

  谢队长心下熨帖得不行,刚才那点坏心情转瞬烟消云散了。

  我怎么可能自己开车走呢?钟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不成立:我又不会开车,想跑也跑不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牵扯的事情太多了,有很多条线(其实也没有很多我吹牛逼的),而且还要谈恋爱,最好是攒多点一次性看,不然过程中可能会觉得有点慢吞吞的,会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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