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意外访客_被骰子控制的世界[西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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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意外访客

  从赫尔曼格罗夫的口中听闻阿方索卡莱尔这个名字,给了幽灵先生猝不及防的惊异。

  不过他向来平静冷淡的面容掩盖了这种情绪。

  事实上,幽灵先生对于阿方索的去向早有猜测。去年十二月,阿方索卡莱尔去了堪萨斯,在伊曼纽尔的故乡将其安葬,随后就消失无踪。

  阿方索曾经说过,会在解决了伊曼纽尔的事情之后给他写信幽灵先生不认为阿方索会食言,因此他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杳无音信,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阿方索卡莱尔的失踪与考古团队的失踪发生在相近的时间段中,幽灵先生也的确怀疑过这两方的失踪是否有什么联系。

  不过,他之前寻找阿方索的梦境一直没能找到,塔乌墓场那边也没找到阿方索的灵魂这算是好事,所以他只能暂时将这事儿放下,希望之后能遇到什么线索。

  没想到今天会在赫尔曼这儿听闻阿方索的名字并且显然,赫尔曼完全不知道阿方索和幽灵先生,又或者和诺埃尔教授的关系。他们估计也没聊到过这事儿。

  幽灵先生心中划过一丝哭笑不得。他感到,这巧合的发生已经令人目不暇接。

  他暂时保持了沉默。

  赫尔曼稍微停顿了一下,见幽灵先生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就继续说∶阿方索可以说是我们团队中的领头人物,他对无烬之地相当熟悉,并且对迷雾中的那个部落十分感兴趣。

  呃,实际上,即便您今天不主动询问我这事儿,我也需要跟您说一下。因为阿方索十分敏锐,他对于我提及的这个复现自我的仪式,相当感兴趣。

  幽灵先生不禁眯了眯眼睛。

  的确如此。如果他站在阿方索的立场上,对于队伍中一个年轻人突然提及的某个特殊仪式,并且还是针对精神污染的,那他恐怕也会相当怀疑,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从哪儿得知这个仪式的。

  当初在无烬之地与阿方索分开的时候,他没和阿方索提及复现自我这个仪式实际上也是没想起来,他们那个时候一直忙着调查黑尔斯之家的覆灭。

  现在这一点让幽灵先生感到些许的后悔。如果早一点告诉阿方索的话,那么这些人可能在更早之前就得救了。

  不过再多的懊恼也无济于事。至少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迷雾的范围,这是一件好事。

  赫尔曼犹犹豫豫地说∶或许呃,您会愿意和阿方索见上一面在梦中,或者通过其他的办法。

  幽灵先生心想,他毫不怀疑自己这位老朋友的敏锐程度,当阿方索见到幽灵先生的第一面,他恐怕就会怀疑起幽灵先生和西列斯诺埃尔之间的关系。

  尽管赫尔曼也认识现实中的西列斯诺埃尔,但他经过了一段复杂而艰难的境遇,对于拉米法城内曾经的经历可能已经淡忘,所以他没发现幽灵先生面容上与西列斯的相似,那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阿方索就不一样了。这位探险者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处变不惊,并且对幽灵先生心怀警惕。

  实际上,他认为以西列斯诺埃尔的身份与阿方索见面,比用幽灵先生的身份好得多。没必要平白让老朋友对自己产生怀疑。

  就算他现在就以幽灵先生的身份与阿方索会面,并且说自己就是西列斯诺埃尔阿方索会相信吗

  他不认为阿方索会这么轻易相信。

  幽灵先生想了片刻,并没有直接回答是否见面的问题,而是不置可否地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迷雾中

  赫尔曼观察着幽灵先生的表情,便说∶他说他是因为遭到了一批人的追踪,然后不小心进入了迷雾的范围,之后就没法离开了。这就是他的说法,我们也不知道更多。

  一批人的追踪

  幽灵先生心想,他与琴多的确曾经怀疑过,为什么阿方索卡莱尔能够独自活着走出心型峡谷。

  阿方索与伊曼纽尔,他们都去过胡德多卡的乐园贝兰神庙的阴影。这里的阴影并非那位神明,而是指胡德多卡的力量范畴。

  他们在那片阴影中发现了一个古老的部落遗迹,并且在遗迹中发现了一支钢笔、一份古老的羊皮纸文档,并且在村落中央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断头台。

  幽灵先生此前怀疑,就是因为阿方索曾经去过这个遗迹,甚至于看到过那支钢笔,所以黑尔斯之家覆灭的幕后黑手,那些胡德多卡和梅纳瓦卡的信徒,才会放过阿方索。

  这是阿方索的幸与不幸他的确活了下来,而没有像伊导纽尔那样不幸地死于混战但他也将终生困于此事,难以逃离阴影的笼罩。

  方索提及的,追踪他的那批人,,是否与黑尔斯之家有关

  又或者,是与如今发生在无烟之地的事情有关

  那位神秘的德菜森先生,他曾经出现在黑尔斯之家,暗中监视着黑尔斯之家事件的进展。而等到黑尔斯之家覆灭,这位阴影的信徒也就离开了黑尔斯之家。

  幽灵先生认为,阴影的信徒必定与黑尔斯之家的事情有关系,至少是在其中推波助澜。

  从这个角度来说,阿方索卡莱尔和考古团队的遭遇,就好像是有人有意无意地将他们逼迫进迷雾之样。

  一场发生在迷雾中的献祭幽灵先生如此怀疑。

  或许,五月中下旬的时候,这些误入迷雾的人,也将迎来自己的死期。

  那些疯狂的信徒要用无尽的死亡来恭贺神明的复苏。

  幽灵先生怔了片刻,他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阿方索卡莱尔。他说,你可以转告他,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和他见上一面。也或许,我们终究会见上一面。

  赫尔曼有点困惑地看了他一眼,说∶好吧我会这么跟他说的。

  另外,关于最近一段时间无烬之地的事情幽灵先生斟酌了一下,便将相关的事情告知了赫尔曼,同时也提及了仍旧停留在迷雾中的人可能的下场。

  赫尔曼目瞪口呆地听着,他几乎有点回不过来神,喃喃说∶所以所有这些事情,包括我们的遭遇,都有可能是某一批人在背后搞鬼吗

  幽灵先生点了点头,并且说∶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

  肯定赫尔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他闭上了嘴。

  隔了片刻,他才缓慢地叹了一口气。他苦笑着说∶我以为发生在迷雾中的事情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但是他想了想,便转而说,我们有可能将那些人救下来吗

  迷雾中的人们还拥有魔药吗幽灵先生首先问了这个问题。

  赫尔号想了一会儿∶可能不是很多。我们已经在迷雾中待了好几个月,绝大部分魔药都消耗完了。不过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两瓶。

  如今迷雾中可能还有二十来个人,不算上绿洲中的那些原住民的话。他们中有的人很不好打交道,已经陷入了疯狂有的人则是极端的理智和冷静他们都不愿意离开。

  说着,赫尔曼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他沉默了片刻,才说∶他们都已经知道复现自我这个仪式的存在了,或许他们会自己想办法离开迷雾。

  从他这句话中,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赫尔曼实际上已经不打算返回迷雾去救这些命悬一线的人们了。他的心灵被打磨得相当冰冷。

  幽灵先生目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对此也并不强求,他说∶他们也未必会死,如果我们能在那之前阻止某些人的行动。

  赫尔昊怔了一下,便问∶您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幽灵先生说∶我会给你们一些魔药。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想个办法来吸引北面那些启示者的注意力。我想,复现自我这个仪式或许在这儿能派上用场。

  赫尔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您希望解决北面的事情

  至少不要造成大规模的死亡。幽灵先生说。

  但如果复现自我的仪式推广开来,人们会重新燃起探索迷雾中的情况的热情。赫尔曼露出了怀疑的表情,说,这算是一件好事吗他们可能在那里丧失自己的生命。

  幽灵先生说∶这本身是一种防护。至于人们是否会因为这种保护措施而变得大胆和激进,那是另外一回事。我们总不能因噎废食。

  况且,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被有心人利用而在不知所谓的复活旧神的过程中失去生命,就能说是不错的选择了吗至少幽灵先生相当怀疑这一点。

  赫尔曼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便说∶能让人摆脱精神污染,这的确是相当实用的仪式。而且,无烬之地的探险者们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个仪式的存在。

  幽灵先生心想,这是因为,这个仪式此前一直在城市与国家内部推广,还没来得及在无烟之地传开。

  我们能想出一些噱头。赫尔曼这么说,不过,您要怎么将魔药给到我们

  你们现在在哪儿幽灵先生问。

  呃无烟之地格拉斯通东北面的,一个驿站赫尔曼有些困扰地说。无烟之地没有明确的行政区划,所以描述位置总是相当不便。

  幽灵先生便说∶我会让人偶将魔药送到你们那儿。你现在就可以醒过来,去驿站外找个地方等待,能让人找得到就行。

  赫尔曼有些疑虑地点了点头,他看起来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做人偶将魔药送过来

  十分钟之后,赫尔曼以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从小小的人偶头顶接过一个小木盒因为装着魔药的盒子比人偶的身体还大,所以人偶只好将其顶在头上,脚步哒哒哒地跑到赫尔曼身边,将魔药递给他。

  赫尔曼蹲在那儿,歪着头和人偶黑漆漆的小圆眼睛对视。隔了一会儿,他低声说∶真不可思议。

  人偶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了手。赫尔曼怀疑地看着它,然后也伸出了根手指。他一根手指都和人偶的胳膊差不多粗了。

  人偶小小的手就在赫尔曼的指腹上拍了拍,像是在道别,然后又哒哒哒地跑开了。

  赫尔曼怔怔地望着它离开,又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里头满满当当的魔药,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凌晨的枯萎荒原寒风凛冽,赫尔曼愣了一会儿之后,就裹紧了外套,走回了驿站。

  坎约农场的小屋中,他静默地望着这一幕。

  人偶很快就回来了,它激动地蹦蹦鞑鞑。每一次离开梦境到现实中做点什么,它都会相当高兴。

  其余五个人偶都投来十分羡慕的目光,并且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一些事情。

  等它们安静下来,他才带着一号人偶一起去了加勒特吉尔古德的梦境之中。

  加勒特仍旧躺在沙滩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当幽灵先生出现在他的梦境中的时候,加勒特才坐起来,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说∶哦,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来呢,幽灵。

  幽灵先生和他的人偶默然望着这个懒懒散散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加勒特似乎就暴露本性,与原先那个阴戾冷酷的船长形象差距甚远。

  加勒特站起来。周围的一切也发生了改变。他们来到一座孤岛,加勒特的表情迅速变得严肃起来。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加勒特说,或许你也会感兴趣。毕竟,你曾经告诫我,五月中下旬不要出海。

  幽灵先生点了点头。

  人偶说∶的确如此。你在海上遇到了什么

  加勒特点了点头,转而说∶不过,我先跟你说说关于海图的收获。

  说着,他的面前凭空漂浮出一张牛皮纸。纸上的内容聚焦着福利瓯海,将福利瓯海东面海洋的大部分区域都已经包括进去,其中零零星星地散布着许多孤岛,另外也有线条标记了安全的航线。

  加勒特说∶我今天上午刚刚回到金斯莱。其实还有一两个孤岛没去探明究竟,不过想到你跟我说过的事情,我就决定将那些孤岛放到之后出海的计划中。我们差不多在海上呆了三个星期。

  总之,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我修正了一些错误,包括地理位置上的,以及孤岛上的情况,另外关于这些孤岛的名称,我也进行了一些整合。明明是一座岛,人们却能叫出七八十个称呼来。

  有一些孤岛的确十分危险,幸亏我一直没有离开船只,只是在船上进行着观察。实际上,人们对福利瓯海的了解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只不过是有一些小细节对不上,又或者忽略了一些整体意义上的信息,比如这座危险的孤岛和那座危险的孤岛,其实靠得很近,又或者干脆就是同一座。

  这些内容我都标记在图上了,算是让你看一看我最近的进度。

  实际上,我还发现了两条崭新、安全,但从未有船只走过的海路航线。只有在将这些信息整合起来之后,我才能发现这一点。

  这还真是新奇。年长的水手们恐怕以为他们对这大海已经了如指掌,但实际上,情况从来不是这样。大海比他们想象中复杂得多。

  他露出一个带着点微妙讽刺的表情。

  人偶对此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加勒特无趣地嗤笑了一声,然后便说∶我们返航的时候,就尝试了一下这两条航路非常舒服。估计你没法理解,但那是其他船都没走过的航线,相当令人兴奋。

  正因为如此,这两条航线的位置相当隐蔽,很难被人发现。

  人偶确定地说∶你发现了什么。

  加勒特耸了耸肩,有种不出意料的感觉,他说∶是的。一座孤岛。

  幽灵先生不禁证了一下。

  加勒特说∶我只是遥遥地看了看,因为那座孤岛的位置,是我还没收集到相关信息的区域。他的手在那张牛皮纸地图上滑动了一下,然后指了指福利瓯海靠近南面的区域。

  他说∶考虑到你之前和我说的事情,我觉得没必要冒这个险。谁都知道福利瓯海上有无数的秘密,未知的地方最好别去。

  不过,我远远看见有船似乎靠近了那座孤岛,然后发生了一些冲突或者其他什么。我有点好奇,就在那儿等了片刻,结果隔了一会儿,就有像是人的手臂的玩意儿飘了过来。

  真是吓了我一跳,我就赶紧让船员们开船离开了。不过,后来我们又碰上了这艘幽灵船我是说,船上只剩死人,空空荡荡地在海上漂浮着,像是幽灵一样。

  哦,我可不是在说你。总之,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倒霉蛋或者倒霉港口来接收这艘船。

  显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所以我也没去到那艘船上,只是靠近了仔细看了看。有人将船上的那些人都杀了,然后砍断四肢,把尸体堆满了整艘船。

  偶尔会有残肢从船上滚下去。而那艘船上的血水也污染了福利瓯海说真的,那真是一副恶心的画面。这艘船正沿着洋流和海风飘荡,可能没几天就要靠岸了。最终的方向大概是南边的海岸。

  加勒特说到这里,又仔细想了想,便说∶差不多就是这样。这发生在四五天之前。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现在那艘船已经靠岸了。

  幽灵先生心想,的确如此,甚至于,那还造成了巨大的轰动。

  人偶问∶关于那座岛,你还看出别的什么了吗

  没看出什么。我隔的距离很远,我估计他们也没注意到我这艘船的存在,毕竟这是新的航路,从未有船只驶过,说不定以为只是远远飞过的一只海鸟。加勒特说。

  不过他也因为这个问题而仔细想了想。

  最后他补充说∶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话,那就是那岛上好像聚集了许多人密密麻麻围了一片,如果那些乌泱泱聚集的东西的确是人的话。

  他这种说法,让人怀疑岛上待着的并不是人。

  不过幽灵先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只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想,这很有可能意味着巴兹尔部落的立场更加成迷。

  当加勒特看见那艘船靠近孤岛的时候,断臂残肢就已经出现在海面上。这意味着肢解那些尸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巴兹尔部落的人。

  他们是原本就站在阴影那一边,还是在登上那座孤岛之后,受到了精神污染幽灵先生产生了这个问题。

  而加勒特观察着幽灵先生的表情,试探性地问∶所以,那座孤岛

  你听说发生在福利瓯海上的事情了吗人偶问。

  加勒特摇了摇头。

  人偶便说∶那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加勒特∶

  他翻了一个白眼。

  行、行,不劳您费口舌,我会去了解一下,搞劳我旺盛的好奇心。加勒特讽刺地说。

  人偶没理会他的讽刺,它只是转而说∶福斯特朗希会在这个夏天出海。

  加勒特的声音戛然而止,面露惊讶。隔了片刻,他露出一个微妙的、冷酷的笑容,他说∶那家伙决心踏上先祖的老路了吗

  不过这的确是个机会。人偶说,我们可以借此查明真相。

  加勒特默然了片刻,最终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显得意兴阑珊。海图的事情显然让他过去一段时间里找到了生活的目标,但是无论如何,三十多年前父亲的往事,依旧如同沉重的阴影,覆盖在他的身上。

  希望如此。他低声说。

  幽灵先生和他的人偶便与加勒特告别。人偶依旧叮嘱说∶五月的下半月不要再出海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事儿可以跟你认识的那些老水手也说说。

  加勒特笑了一声,说∶他们恐怕比我敏锐多了。至少我还不知道福利愿海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人偶只是这么说,或许只是过去这段时间里,你一直专注于海图。

  加勒特摸了摸下巴,低声说∶那座孤岛的问题

  人偶没有再解释更多。

  幽灵先生本身与福利瓯海的事情已经牵扯了许多,可能他随口的一句话,就能让加勒特吉尔古德意识到关于他身份的漏洞加勒特的确与西列斯诺埃尔有过接触。

  尽管加勒特现在与他保持着合作关系,但是幽灵先生认为保密工作还是相当必要的,他并没有对加勒特吉尔古德抱有绝对意义上的信任。于是他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了坚决的缄默。

  离开加勒特的梦境之后,他首先将一号人偶送回了农场,然后又去了趟赫德的梦境。

  他提及了复现自我这个仪式。赫德本身并没有在启示者这条道路上有什么太深的研究,因此对这个仪式的意义也半懂不懂。

  不过赫德的确明白了幽灵先生的意思,他说∶我似乎可以找个机会跟商人们提一下这个仪式。他们一定会立刻意识到有机可趁。

  幽灵先生也点了点头∶这最初就是在拉米法城传扬开来的仪式,你可以说是在离开家之前无意中听说的。

  赫德明白了过来,他想了一会儿,不禁说∶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挑选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作为这个仪式的时轨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对于商人们来说,这说不定是什么新的商机。

  幽灵先生∶

  似乎也没必要在这个仪式的时轨选择上耗费太多时间

  不过这也是个人自由,他只是无奈地微微笑了一下。他说∶那么,下次见,赫德。

  下次见。赫德说。

  他离开了赫德的梦境,感到轻轻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无烬之地的事情似乎有了一个破局的办法,尽管那只是治标不治本。

  北面的启示者的确有可能因此转移注意力,但是暗中仍旧有人蠢蠢欲动。而一切的根源,似乎终究在拉米法城。

  他意识到,最核心的问题实际上就是,这批躲藏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

  阴影的信徒也拥有阴影的特性。他们藏身暗处,毫不显眼,从未让任何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但是,一个人既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终究会与人发生交集。

  或许他们需要关注一下他们从未注意过,又或者注意到但又遗忘的一些细节。

  这么想着,他又碰触了琴多的梦境。

  晚上好,您来了。琴多一本正经地说,没觉得这儿多了点什么吗

  幽灵先生一怔,观察了一下房间,然后迟疑着说∶多了一个盥洗室

  浴室琴多强调说,在梦境中就不用担心越洗越脏了。

  幽灵先生∶

  好的,看来是琴多在这儿待得无聊,终于开始思考能在梦境中做点什么了而这个答案,通常而言,只会指向一件事情。

  我总得处理完正事之后才能过来。幽灵先生委婉地说。

  那您可以将我放置在这儿。琴多低声笑着说,他欺近到幽灵先生身边,黏黏糊糊地亲吻他、拥抱他,正事当然很重要,但有时候我希望您从那些事情里脱离出来。

  幽灵先生默然片刻,说∶然后专心于你

  琴多亲吻他,然后低声沙哑地说∶我不够贪婪,我只是想占据您一小块时间。但我也相当贪婪,我想让您在那一小块时间里,只是想着我。

  幽灵先生笑了一下,他亲吻了琴多。不过就那么一会儿的放纵,他随后就跟琴多聊起了正事。

  琴多仍旧拥抱着幽灵先生,不过也专注地听着,隔了片刻,他若有所思地说∶对于无烬之地的那些探险者来说,这个仪式恐怕比您想象中有用得多。

  幽灵先生不由得怔了一下。

  琴多停了停,便解释说∶因为他们使用仪式的时候,比拉米法城的一些启示者粗暴得多。他们不会太在意精神污染的事情,自然也在不知不觉中积累了许多精神污染。

  他们的力量粗放得多,因此许多人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疯狂您知道,无烟之地本身就是个疯狂的地方。人们可能只是觉得自己融入其中,而不会意识到,那其实已经脱离了他们的常态。

  而复现自我可以帮助他们保持理智。幽灵先生若有所思地说。

  琴多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不过他玩味地笑了一下,或许有的探险者也宁愿待在那种疯狂的状态中也说不定,毕竟他们认为这种状态有助于维持他们的力量。

  您知道奥古斯塔斯邓巴吗

  这个名字让幽灵先生感到些许的熟悉,他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才突然想了起来。

  这是曾经伯特伦费恩在某次家庭宴会中,和他们提及无烬之地的相关事情的时候,说起的一位探险者当时与这个名字同时被提及的,还有琴多普拉亚。

  幽灵先生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

  琴多本来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幽灵先生的反应却令他有些疑惑。他狐疑地问∶您想到了什么

  我的确知道他。一位被称为行刑官的探险者,据说他使用着来自拉米法城行刑官的砍刀幽灵先生说,曾经有人将他与你一同提起。

  您曾经听说过我琴多惊讶地追问,那是您第一次听说我的存在吗

  不,并不是。幽灵先生说,我第一次听说琴多普拉亚这个名字,是因为那副地图,还记得吗

  那副假地图琴多嘀咕着说,那还真是误打误撞。

  幽灵先生也承认这一点,他又说∶至于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在更早之前,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就是琴多普拉亚。

  你还记得弗雷德曼的游记吗你曾经救过两名探险者,而弗雷德曼碰上了其中一位幸存者,他将这事儿记录在游记中,然后被我读到了。

  所以您是在游记中第一次知道我。琴多低声说,带着点心满意足的意思,原来随手救个人还能有这种好处。

  幽灵先生因为琴多这种说法而无奈地笑了一下。他轻轻抚摸着琴多的辫子。

  他说∶那个时候我不会想到,游记中这个连姓名都没有提及的探险者,会是我未来人生的伴侣。。

  琴多愣了一下,然后才说∶这种说法真让人心动。

  是吗

  是的。琴多低声说,神奇的命运安排。

  幽灵先生也不禁莞尔。

  此刻他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弗雷德曼的游记,实际上就是他第一次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无烬之地。而琴多也包含其中。这让他感到一种微妙的触动。

  他喜欢这种他们的命运彼此交织的感觉。尽管那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琴多没有意识到,他在无烟之地张扬的作风会让他的事迹广为流传而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地球小说家,自然会对无烬之地产生兴趣,进而了解到琴多的存在。

  他们的命运从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开始迈步,兜兜转转、弯曲前进,直到慢慢靠近、产生交集、紧密缠绕,最后汇入同一条时光长河。

  时光与命运都如此宽容、温柔地对待着他们。

  琴多显然有点忍不住了。他焦急地亲吻着幽灵先生,带着点难以言说的激动。他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自己那些奔涌而出的感情。

  他恍惚地低声喃喃∶我热爱并且以这种热爱的方式信仰着您的存在。我喜欢这份感情本身。

  幽灵先生温柔而沉默地回应着他的亲吻。

  隔了片刻,琴多才终于冷静下来。他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

  我好像浪费了一点时间。琴多说,既然您那么早就知道我。但是,我却是在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好几个月,才终于见到您。

  幽灵先生∶

  说真的,他们在一起的速度还不够快吗

  不过现在琴多肯定相当懊恼自己浪费了时间至少他这么觉得。

  幽灵先生便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所以,奥古斯塔斯邓巴

  琴多甚至愣了一下才想到这个名字对应的话题是什么。他嘟嚷了一句什么,大概是说这家伙的名字真煞风景。

  不过随后,他就跟幽灵先生解释说∶这家伙显然就是在主动接纳那个时轨、那个仪式蕴藏着的污染,所以他的那把大砍刀才会如此出名,他才能如此厉害。

  就像是那么多曾经的行刑官都在他的身上复活了。

  幽灵先生想了片刻,便说∶就像是马戏团。他仿佛成为了行刑官

  的确如此。琴多也觉得这种类比相当贴切,但是他更加主动一点。像海蒂女士,,她如今甚至抗拒成为占星师。但是邓巴却不太一样。

  幽灵先生点了点头。他若有所思地想,行刑官

  他不就曾经困惑于,为什么阿方索卡菜尔发现的那个部落遗迹中会存在断头台,以及,为什么伊诺克吉尔古德表现出疯狂之后,金斯菜的居民们想要将其斩首吗

  断头台、斩首、行刑官。

  或许奥古斯塔斯邓巴会知道什么

  幽灵先生和琴多说了自己想到的事情。琴多则有点回不过来神,他不禁说∶您这就又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琴多叹息着摇头,他说∶不,是因为您足够敏锐。至少我是绝对想不到,这位如今的行刑官,能和那些历史上的风俗扯上关系。

  幽灵先生客观地说∶但是,启示者的力量恰恰与过去有关。

  安缇纳姆恐怕也没有您这么熟知启示者的力量。琴多说。

  幽灵先生∶

  他觉得这种说法有点肉麻。

  哦,对了,安缇纳姆是你的母亲。琴多说,他带着点狡滑的调侃的意思,一脉相承

  幽灵先生警告地捏住了琴多的辫子。

  您青出于蓝。琴多转而说。

  幽灵先生哭笑不得地亲吻了他。

  他们之后没聊什么正事。不过在琴多的再三暗示之下,幽灵先生还是在梦境中让琴多得偿所愿了。当然,这带来的一个效果是,当他们离开梦境的时候,那感觉也难以从他们的灵魂中褪去。

  琴多默不作声地拥抱着西列斯。

  西列斯低声反问∶下次还想在梦境中这么做吗

  琴多思索再三,最后低声沙哑地说∶在梦境中的感觉不太一样,好像更加贴近灵魂有点难熬,但也相当奇妙。我能逐渐习惯。

  西列斯∶

  他无言以对。

  有时候,他的确无法理解琴多的热衷。

  而幸运的是,西列斯诺埃尔教授向来虚心听取他人的意见。

  他们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床。这是周四,西列斯先出了门。琴多准备下午先去火车站接海蒂女士,然后再到拉米法大学。

  上午,西列斯与两名学徒聊完今天的课程之后,便去食堂吃饭。他正巧碰上切斯特医生,便和医生坐在一起吃午餐。

  切斯特也提及伊丽莎白主教的事情。他说伊丽莎白几天之前就已经抵达了拉米法城,现在正忙于租赁房屋的事情,打算等生活安定下来之后再来与西列斯见面。

  西列斯有些惊讶地听闻这事儿。他由衷地说∶我相当期待与伊丽莎白女士的会面。

  实际上,他也非常想要听听伊丽莎白对于福利瓯海发生的事情的想法。从米德尔顿人的角度,她或许能一些不同视角的想法。

  切斯特对此也点了点头。他又转而说∶对了,您知道洛伦佐已经进入纸牌大赛的半决赛了吗

  西列斯再一次被这消息惊讶到了。

  应该说他真正惊讶的是,洛伦佐的牌技居然这么好吗他这位曾经的室友,看来是相当喜欢命运纸牌的玩法。

  您也觉得有些惊讶,是吧切斯特不禁说,我也觉得。说不定他能最终夺冠呢。

  西列斯便说∶祝福他。

  切斯特点了点头,同样真诚地说∶祝福他。

  吃过午餐,西列斯便与切斯特告别,转而去了教室进行下午的一节公选课。公选课结束之后,他看了一眼时间,认为琴多与海蒂女士估计也已经到办公室了,便收拾好东西,去到了城堡的三楼。

  不过很快,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西列斯不禁问。

  当他来到三楼的办公室的时候,他注意到琴多、海蒂女士与另外一个年轻的女人似乎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对峙。他们三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发懵。

  他的声音打断了这对峙的局面。

  那个年轻的女人望了过来,然后说∶诺埃尔教授

  是我。西列斯说。

  年轻的女人便说∶我爸爸让我来找您。听说您对怎么扮演一个女人感兴趣

  西列斯∶

  他默然望着面前这个年轻女人,突然明白为什么琴多和海蒂的表情会那么莫名其妙了。不过,父亲和扮演这两个关键词,让西列斯若有所思起来。

  隔了片刻,他说∶卡洛斯∶兰米尔

  海蒂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这个名字明显是个男人,她的目光中便带上了好奇的神情而琴多知道卡洛斯是谁,他几乎下意识用惊讶的目光打量起那个年轻女人模样的人。

  卡洛斯也震惊地望着西列斯,隔了片刻,明显低沉沙哑的男性声音从这个年轻女人的口中发出,他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居然真的是卡洛斯兰米尔。西列斯啼笑皆非地想到。

  怪不得商人兰米尔会对自己这个儿子感到头痛。因为对父亲的做法感到不舒服,所以就故意来针对西列斯幼稚的做法。西列斯在心中评价说。

  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说∶我们进去聊。他依旧保持着相当平淡的语气。

  卡洛斯不屑地嗤了一声,悻悻然跟了上去。琴多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几人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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