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045章小畜生
刘杏花拉着阮溪从边屋里出来,一直等在外面的阮洁想上去问问情况，又没好意思，毕竟阮富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这样会显得不要脸。
但刘杏花看到她便招手叫了她一声,她也就笑着跑过去了。
家里其他人都没在家,阮志高、阮贵、孙小慧和阮翠芝四个人往各家还东西去了。办宴席不桌凳碗筷都是借的,用完得给人全还去。
阮跃进和阮跃华不知道去哪玩去了,暂时没看。
阮洁跟着刘杏花阮溪进了正屋,冯秀英进房间拿出一个小提包。她出来把提包放到桌子上,捏着拉链拉开,里面全都是一些金贵洋气的吃食。
阮溪和阮洁站着不,刘杏花则给她们使眼『色』赶紧过去拿几样。
等到阮跃进和阮跃华来,他们兄弟两个可不会客气，还有孙小慧呢,这一家都是好吃的主,到好吃的就走不道,会嫌不会嫌。
是阮溪也便没再犹豫，看在阮富和冯秀英答应了带阮洁去城里的份上，不再让他们尴尬难堪,拉着阮洁过去在包里扒拉着挑了些吃的。
然这也是她该得的，他们欠她的，这点吃食可填补不上。
她自然也都是挑贵的拿，比如有两块的巧克力，自己和阮洁一人一块。还有就是牛肉罐头、牛『奶』糖这些,都是乡下很难看到又好吃的。
然后她俩刚挑完，阮跃华像猫了腥一样，身形犹如野猪一般,猛地从门外冲进来，步子太急没刹住，轰的一声撞到了桌沿上，然后捂着肚子嗷嗷叫。
然他更关注有什么好吃的，嗷两声就停下了，看到桌子上的吃食两眼刷地放精光，对阮富和冯秀英说：“大伯大伯母，这是给我们买的吗？”
阮富笑着道：“然了。”
阮跃华完全不客气，迫不及待地立马伸手去包里抓吃食，抓到手里觉得口袋装不了什么，便把身前褂角拽起来，全放在褂子上兜着，生怕拿了吃了大亏。
刘杏花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上来一巴掌呼在脑袋上，“你干脆把包拿走好了。”
阮跃华闻言眼睛又刷的一亮，“可以吗？”
刘杏花：“……”
不知道怎么养出这样的瓜娃子。
冯秀英很久不来，对家里人自然都很客气，笑着道：“给别人留一些吧，爷爷『奶』『奶』还有姑妈，还有你爸妈大哥五叔五婶，让他们也都吃一点。”
阮跃华一边哦一边又伸手拿了两块米花糖。
“……”
阮溪和阮洁拿了东西出来，去到刘杏花的房间里把东西放起来，暂时没有吃。她们想把东西留着，等到晚上的时候，和阮志高刘杏花一起分享。
收好东西她们没再留在家里，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下来。
避开了人，阮洁犹豫着低声问阮溪：“大伯和大伯母……愿意带我去吗？”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觉得在阮溪面前问也显得有些不要脸。她又不是阮富亲生的，她怎么好意思跟着去。
但是，自从阮溪跟她提了以后，她就真的很想去了，脑子里全是这件事。她甚至劝过自己，不要抱有期望，因为很大可是要失望的，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阮溪听她问完，转头冲她一笑，“他们答应了。”
阮洁听得眼睛瞪起，“真的啊？”
阮溪拍拍她的手，“有我和『奶』『奶』在，这点事还办不成吗？”
阮洁好奇，“你是怎么跟大伯母说的呀？”
阮溪把过程讲给阮洁听，阮洁听完点点头，听得出来这是用了点心计的。
是她也有其他担忧，看着阮溪问：“我爸妈不同意怎么办？”
阮溪道：“要离开这里之前别让阮富和冯秀英知道二叔二妈闹分家的事，不让他们知道二叔二妈这些年从没管过我这些事，应该没问题。”
阮洁没太懂，“就算我们通好气全都不说，但是我爸妈要是说呢。”
阮溪直接笑出来，“你看阮富对二叔说辛苦他这么年照顾家里的时候，他有说什么吗？他们是不会说的，他们巴不得阮富误会下去。”
阮洁点点头，“有点道理。”
但片刻阮洁又说：“让他们白领了爷爷『奶』『奶』的功劳。”
阮溪伸手搭上她的肩膀，“领了也没什么，阮富又不会把钱打给他。而且是短暂瞒一下，以后要么不会再接触了，但凡接触的话，这种事迟早还是会拆穿的，不可一直瞒得住。眼下最主要的不是让他们难堪，而是带你去城里，其他的都不重要。”
阮洁想了想又点头，“好的姐。”
如果他们现在直接把这事给拆穿了的话，阮贵和孙小慧不顾面子没脸没皮起来是很难办的。就算阮富听阮志高和刘杏花的话，还愿意带阮洁走，愿意养她一个，也不可会直接不管阮贵和孙小慧的意愿，强硬带她走。
毕竟，阮贵和孙小慧是她亲爸妈。
阮洁吸口气在心里想，希望一切都顺利，希望别出幺蛾子。
为了让阮洁够顺利走掉，刘杏花私下里和阮志高阮生以及阮翠芝都打过了招呼，让他们今天不要拆阮贵和孙小慧的台，让他们再风光一天。
阮志高阮生和阮翠芝收到话都应下来，打算一天的哑巴。
然其实也不需要一天，因为也有吃饭的时候需要面对老二一家子。
现在阮生的婚礼已经结束了，家里没有种过分热闹的氛围，一家人坐下来吃饭，桌子上的气氛也平淡朴实了很，可以安心说点家常话。
因为明天就要走了，阮富自然有很话要说。
而且他主要是跟老二阮贵说，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在家，阮贵顶替的就是他的角『色』，家里自然都是阮贵在照顾，这些年劳心劳力担着家是最辛苦的。
他端起酒杯敬阮贵酒，说了很他辛苦了这些话。
气氛烘在这里，阮贵被阮富这样器重，心里自然飘得很。而且他知道家里人为了和气和面子，不会在阮富面前拆穿他，所以安安心心全领下了。
他一个劲话说：“大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孙小慧还在旁边帮腔，“大哥你真是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你不在贵就是家中老大，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辛苦什么呀，你在外面打拼才辛苦。”
阮志高刘杏花阮生阮翠芝和阮溪在旁边听得想吐，但面上什么都不显。
阮富听到这些话，自是觉得阮贵和孙小慧劳心劳力不容易。
他又说：“小溪也麻烦你们这么年，我心里实在是惭愧。你们也知道的，初我在部队里还没混出个样子来，没力带家属随军。时班牺牲了，留下了妻儿。不久后嫂子又病重去世，留下两个孩子。班生前对我最好，他两个孩子又实在找不到去处，没有亲戚可以收留，我也不放心把他们随便交到别人手里，便叫你大嫂过去了。”
不知道怎么就说起这事来了，阮溪吃饭的作下意识放慢。
阮富继续说：“两个孩子突然间没了爸妈，成了孤儿，真的是特别可怜，看着真是叫人难受。我不对不起我的班，我得帮他养好孩子。时我在部队里住的是集体宿舍，还没有分到房子，也没有调去城里，在地方部队。领了两个孩子后，部队就把我安排在班之前住的小平房里。房子也实在太小，而且两个孩子时处受惊状态，不信任任何人。我怕两个孩子以为我们是去占他们的家，不愿意接受我们，就没让你大嫂把小溪带过去。我想着呢，等两个孩子认了我们，对我们没了戒心，从心底里把我们成是父母了，再把小溪接过去，结果后来……”
下面的话他突然不说了，刘杏花忽接着道：“结果到就怀上了，好一边带两个，一边又生孩子带孩子，实在腾不出时间来，孩子了住的地方更不够，就往后拖了两年。谁知生下秋阳刚一岁，你们又怀上了，就又拖了两年。一连生了四个，这一年拖一年的，你们也就把小溪给忘了。”
阮富忙道：“妈，没忘，真的没忘。”
冯秀英出声解释道：“生孩子带孩子全都我一个人，大的还不会走路，小的又来了，怀上也不打掉，是真的没法腾出手来。而且来一趟起码十来天的时间，富又请不到这么天的假，部队不放人，我一个人实在没法来折腾。孩子又实在小，家里也离不开我。调到城里后条件好了一些，但申请到的房子也不大，住着仍挤得慌。也就年前刚申请下来大点的房子，几个也大些了自己在家了，这不我们就带着小兵，赶紧来接小溪了。”
桌子上有小孩子在，但刘杏花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你们自己不知道控制……”
冯秀英红了脸，自然没接这话。
阮溪捏着筷子低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在听别人的事。然了，这事也确实跟她本人没有关系，是和她现在这个时空的身份有关系。
阮富清了清嗓子，没让这个儿不宜的话题继续下去，又看着阮贵说：“感谢贵你这些年对小溪的照顾，大哥都记在心里了。小洁以后就交给我和她大伯母，到了城里，我会安排她读书，一定给她找个好婆家。”
这话从何说起啊？
阮贵和孙小慧都蓦地一愣。
然后阮贵吱唔，“小洁……小洁什么？”
阮富道：“妈都跟我说了，让小洁跟小溪一起去城里，姐妹俩感情好分不开。你放心好了，我和你大嫂，肯定帮你们照顾好小洁。”
孙小慧心里一急，但她忍住了，吞口气说：“大哥，你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们照顾小溪是应该的，可不是为了让你报什么，我们小洁不去城里。”
而她越是这样说，阮富就越觉得他们夫妻品德高尚，就越要把阮洁给带走，是说：“你们不用说了，小洁我带走，我一定会把她安排得妥妥。”
孙小慧脸上的表情简直要绷不住了——
谁要你把她安排得妥妥啊！一个女娃子有什么好安排的！过两年到了嫁人的年纪，找个人嫁了就是！现在把阮洁带走，什么意思啊这是！
但话都说到这了，她和阮贵已经被架住了，便不好再不要脸皮。她暗下晃一晃阮贵的腿，笑着对阮富说：“小洁就算了吧，我怕她到城里不适应。要不大哥你带跃进过去，我家跃进聪明懂事，不会给你丢脸的。”
让阮跃进去，阮跃进读点书被安排安排肯定有出息，以后他们跟着享福。让阮洁去，她不是白损失了一个闺女？生她养她这么大，一分钱都没收来呢！
阮洁要是去了城里，直接靠阮富和冯秀英在城里找婆家，她这个亲妈的，还看到半分彩礼么？就是逢年过节送礼，他们也吃不到了！
阮洁在家里就不爱搭理她，去了城里就更是飞了！
而阮富闻言愣了一下，心想怎么又是阮跃进。
他没出声，阮志高忙又道：“小溪是女娃子，换什么男娃去？小溪和小洁姐妹关系好，一起去也开心一些，叫跃进去做什么？他和小溪说上话还是咋的？”
冯秀英也觉得叫阮洁去比较好，毕竟是阮溪自己开口提出来的。满足了阮溪的这个条件，阮溪心里才会舒服，她和阮富也才得舒服。
所以她说：“还是小洁去合适一些。”
阮富想了想，便也点头说：“就让小洁去吧。”
孙小慧脸上的笑意在崩塌的边缘，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在桌下拼命晃阮贵的腿。阮贵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敢驳阮富的话，愣是没出声。
而他们在聊这个话题的时候，阮洁的心一直吊得高高的。她就怕阮贵和孙小慧会直接不要脸皮，不给阮富面子，拍桌子闹起来。
结果还好，阮富足够压得住。
吃完午饭到房间里，孙小慧脸『色』大变，急得压着声音对阮贵念叨：“你刚才倒是说话呀！真让小洁去，我这个闺女可就白养了！抢人家已经养成了人的女儿过去说是报，你大哥大嫂是怎么想的呀？他们把跃进带过去，想办法培养一下跃进，再给他安排点差事，这才是报好吗！”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老大这么好心，来不止要带阮溪去，还要把阮洁带过去！
瞎好心什么呀！不是他闺女他竟然也要养！
阮贵皱着脸，声音更小，“报什么？大哥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我们根本没管过小溪，甚至没管过小洁，哪来的底气跟他谈条件？一谈就全『露』馅了，你猜大哥会怎么样？他要是知道自己被骗了，知道我这两年干的些事，他不得剁了我！”
孙小慧：“就不要什么狗屁报，小洁不给！”
阮贵吸气思考片刻，“你别急，等一会有空，我们找爸妈私下里说去。要他们跟大哥开这个口，以大哥的『性』格，他肯定会答应的。”
孙小慧不觉得有用：“我看就是你爸妈出的馊主意。”
阮贵烦得慌，“等会再说吧！”
吃完午饭，阮富在屋里休息了一小会。
眯一会起床后，没什么事情，他打算出去转转去。很年没来了，好容易来两天，怎么也得把自己大的地方再好好看一看，下一次来都不知什么时候了。
冯秀英也不想在家闲着，主要和家里人都说不上话了，是牵着阮红兵跟着一起去，跟阮红兵说：“这里就是你爸爸大的地方，带你去看看，山上的风景可漂亮了。”
阮红兵小脸一塌，“可是走路好累呀。”
阮富闻言一笑，转头叫阮生，“小五子，陪大哥转转去怎么样？”
阮生自然不推辞，拉着钱钏一起过来，弯腰蹲下背起阮红兵，在他小屁股上轻拍两下。
阮富又问阮溪去不去，阮溪笑了下直接说不去。
有些事没必要去强求，不然心情好不了，阮富便跟冯秀英和阮生两口子结伴走了。
他们走后没有久，阮贵和孙小慧就到了边屋里来找阮志高和刘杏花。
就知道他们不会甘心的，阮溪阮翠芝和阮洁便也都在。
在家的人都是知道内情的，阮贵也就不假装了，直接把脸上层假皮撕下来，进屋坐下来就说：“爸妈，小洁绝对不让大哥带走。”
刘杏花坐在床边上，抬眼看他一眼，“小洁不是你带大的，你说了不算。”
孙小慧急了道：“妈，她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是我女儿啊！”
刘杏花便又看向她，“你还知道她是你怀胎十月生的，是你的女儿啊？既然是你女儿，你不盼着她点好，不让她去城里过更好的日子，你在这里拖累她？”
孙小慧胸口憋着气，转头看向阮贵使眼『色』。
阮贵今天似乎终是忍不住了，没再让孙小慧出头，片刻开了口道：“爸，妈，你们不不要给我们添『乱』了？从小到大你偏心大哥偏心小五子，也偏心妹四妹，甚至偏心小溪，对他们怎么好都不嫌，唯独对我满眼都是厌烦，巴不得我过得猪狗不如，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他最后一句刚吼起来，脸上瞬间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阮志高抽完他用手指着他，“老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我和你妈是怎么偏心的！你确实猪狗不如，因为你压根就没有良心！你还抱怨我和你妈，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丧良心的事！”
阮贵面上浮怒，盯着阮志高，不服道：“我是猪狗不如！年兵的机会你给大哥，我说什么了吗？你们不应该对我更好点吗？！小五子怎么折腾怎么混你们都惯着，妹闹离婚你们也惯着，怎么到了我这，就要处处『逼』我呢！”
阮志高简直想拿锤子锤死他！
他咬咬牙，怕自己被气死，转身床边坐着去了。
刘杏花也是被他气得简直不想说话，这时阮翠芝在旁边说：“二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讲理了，大哥去兵是他自己表现好，乐奉献立的功，是村里人一人一票选出来的，怎么到你嘴里好像抢了你的额似的。你想想你这些年做的事，你值得爸妈对你好吗？你做的事叫人寒心，还想叫人对你好吗？”
阮贵转头就叱：“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额本来就握在爸手里，还不是爸想给谁就给谁？要是时给了我，现在在部队干部的就是我！”
阮翠芝忍不住冷笑，“二哥，你是脑子有问题吧？年的额要是给你，你连两年都撑不到，就得被部队赶出来！要么是自己哭着来！”
说完她不想再跟阮贵废话，转身就往外走，“你好自为之吧！”
刘杏花实在也是不想看到他和孙小慧了，厌烦到极点道：“你们也出去吧，我看到你们我真的头疼，我不知上辈子造什么孽了，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事情没办成，阮贵自然不走。
他低眉咬牙片刻，又说：“你们要是不去跟大哥说，非让大哥把小洁带走，就不要怪我不顾及家里的面子，大不了我自己去跟大哥说。我是小洁的亲爸，我不答应让小洁跟他去，我不信他硬是带小洁走！”
阮志高气得暴跳，蹭一下从床边站起来，指着门口怒吼：“你去说！你现在就去说！我倒是要看看，你大哥知道你这两年干的些事，会不会拿枪崩了你！”
刘杏花在旁边补一句：“你大哥是什么人你清楚，他最恨人不仁不不孝！”
说完声音放缓下来，“赶紧去吧，闹起来让大家都来看我家笑话。都来看看我刘杏花生养的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看看这个对父母不孝还要坑自己闺女的畜生！”
阮志高和刘杏花这两段话一压下来，阮贵情绪再是暴怒高涨，也慢慢熄灭下来了。他本来就是个怂人，难得雄起一，时再硬不下去。
又坐了一会，他忽起身出去了，好似憋了一肚子的气。
孙小慧可不敢自己面对阮志高和刘杏花，说不准阮志高拿起步-枪照她身上就是一枪呢。看阮贵走了，她什么都没敢说，忙也起身跟出去。
阮溪和阮洁站在房间门口一直没说话，静静看着两人出门。
刘杏花心里的气还压不下，自顾骂一句：“小畜生！”
孙小慧跟着阮贵走了很远，等避开了人，她才跟上去开口问：“到底怎么说啊？”
阮贵气得踹树，“还说个锤子！你也看到了，我还说什么！”
孙小慧又气又恼又急，“你说你爸妈怎么这样啊！”
阮贵掐着腰仰起头看一天，看一会放下头，“算了，我们就没生过小洁这闺女，让她自生自灭去吧。她以为城里日子好过呢，可不得！”
孙小慧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可是……我不白生个闺女吧……”
阮贵不想再烦了，抬手狠挠几下头发，烦躁道：“我是管不了这事了，真闹起来说破了，大哥说不准真拿枪打死我，你不想守寡，就闭嘴吧！”
孙小慧：“……”
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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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杏花看到她便招手叫了她一声,她也就笑着跑过去了。
家里其他人都没在家,阮志高、阮贵、孙小慧和阮翠芝四个人往各家还东西去了。办宴席不桌凳碗筷都是借的,用完得给人全还去。
阮跃进和阮跃华不知道去哪玩去了,暂时没看。
阮洁跟着刘杏花阮溪进了正屋,冯秀英进房间拿出一个小提包。她出来把提包放到桌子上,捏着拉链拉开,里面全都是一些金贵洋气的吃食。
阮溪和阮洁站着不,刘杏花则给她们使眼『色』赶紧过去拿几样。
等到阮跃进和阮跃华来,他们兄弟两个可不会客气，还有孙小慧呢,这一家都是好吃的主,到好吃的就走不道,会嫌不会嫌。
是阮溪也便没再犹豫，看在阮富和冯秀英答应了带阮洁去城里的份上，不再让他们尴尬难堪,拉着阮洁过去在包里扒拉着挑了些吃的。
然这也是她该得的，他们欠她的，这点吃食可填补不上。
她自然也都是挑贵的拿，比如有两块的巧克力，自己和阮洁一人一块。还有就是牛肉罐头、牛『奶』糖这些,都是乡下很难看到又好吃的。
然后她俩刚挑完，阮跃华像猫了腥一样，身形犹如野猪一般,猛地从门外冲进来，步子太急没刹住，轰的一声撞到了桌沿上，然后捂着肚子嗷嗷叫。
然他更关注有什么好吃的，嗷两声就停下了，看到桌子上的吃食两眼刷地放精光，对阮富和冯秀英说：“大伯大伯母，这是给我们买的吗？”
阮富笑着道：“然了。”
阮跃华完全不客气，迫不及待地立马伸手去包里抓吃食，抓到手里觉得口袋装不了什么，便把身前褂角拽起来，全放在褂子上兜着，生怕拿了吃了大亏。
刘杏花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上来一巴掌呼在脑袋上，“你干脆把包拿走好了。”
阮跃华闻言眼睛又刷的一亮，“可以吗？”
刘杏花：“……”
不知道怎么养出这样的瓜娃子。
冯秀英很久不来，对家里人自然都很客气，笑着道：“给别人留一些吧，爷爷『奶』『奶』还有姑妈，还有你爸妈大哥五叔五婶，让他们也都吃一点。”
阮跃华一边哦一边又伸手拿了两块米花糖。
“……”
阮溪和阮洁拿了东西出来，去到刘杏花的房间里把东西放起来，暂时没有吃。她们想把东西留着，等到晚上的时候，和阮志高刘杏花一起分享。
收好东西她们没再留在家里，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下来。
避开了人，阮洁犹豫着低声问阮溪：“大伯和大伯母……愿意带我去吗？”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觉得在阮溪面前问也显得有些不要脸。她又不是阮富亲生的，她怎么好意思跟着去。
但是，自从阮溪跟她提了以后，她就真的很想去了，脑子里全是这件事。她甚至劝过自己，不要抱有期望，因为很大可是要失望的，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阮溪听她问完，转头冲她一笑，“他们答应了。”
阮洁听得眼睛瞪起，“真的啊？”
阮溪拍拍她的手，“有我和『奶』『奶』在，这点事还办不成吗？”
阮洁好奇，“你是怎么跟大伯母说的呀？”
阮溪把过程讲给阮洁听，阮洁听完点点头，听得出来这是用了点心计的。
是她也有其他担忧，看着阮溪问：“我爸妈不同意怎么办？”
阮溪道：“要离开这里之前别让阮富和冯秀英知道二叔二妈闹分家的事，不让他们知道二叔二妈这些年从没管过我这些事，应该没问题。”
阮洁没太懂，“就算我们通好气全都不说，但是我爸妈要是说呢。”
阮溪直接笑出来，“你看阮富对二叔说辛苦他这么年照顾家里的时候，他有说什么吗？他们是不会说的，他们巴不得阮富误会下去。”
阮洁点点头，“有点道理。”
但片刻阮洁又说：“让他们白领了爷爷『奶』『奶』的功劳。”
阮溪伸手搭上她的肩膀，“领了也没什么，阮富又不会把钱打给他。而且是短暂瞒一下，以后要么不会再接触了，但凡接触的话，这种事迟早还是会拆穿的，不可一直瞒得住。眼下最主要的不是让他们难堪，而是带你去城里，其他的都不重要。”
阮洁想了想又点头，“好的姐。”
如果他们现在直接把这事给拆穿了的话，阮贵和孙小慧不顾面子没脸没皮起来是很难办的。就算阮富听阮志高和刘杏花的话，还愿意带阮洁走，愿意养她一个，也不可会直接不管阮贵和孙小慧的意愿，强硬带她走。
毕竟，阮贵和孙小慧是她亲爸妈。
阮洁吸口气在心里想，希望一切都顺利，希望别出幺蛾子。
为了让阮洁够顺利走掉，刘杏花私下里和阮志高阮生以及阮翠芝都打过了招呼，让他们今天不要拆阮贵和孙小慧的台，让他们再风光一天。
阮志高阮生和阮翠芝收到话都应下来，打算一天的哑巴。
然其实也不需要一天，因为也有吃饭的时候需要面对老二一家子。
现在阮生的婚礼已经结束了，家里没有种过分热闹的氛围，一家人坐下来吃饭，桌子上的气氛也平淡朴实了很，可以安心说点家常话。
因为明天就要走了，阮富自然有很话要说。
而且他主要是跟老二阮贵说，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在家，阮贵顶替的就是他的角『色』，家里自然都是阮贵在照顾，这些年劳心劳力担着家是最辛苦的。
他端起酒杯敬阮贵酒，说了很他辛苦了这些话。
气氛烘在这里，阮贵被阮富这样器重，心里自然飘得很。而且他知道家里人为了和气和面子，不会在阮富面前拆穿他，所以安安心心全领下了。
他一个劲话说：“大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孙小慧还在旁边帮腔，“大哥你真是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你不在贵就是家中老大，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辛苦什么呀，你在外面打拼才辛苦。”
阮志高刘杏花阮生阮翠芝和阮溪在旁边听得想吐，但面上什么都不显。
阮富听到这些话，自是觉得阮贵和孙小慧劳心劳力不容易。
他又说：“小溪也麻烦你们这么年，我心里实在是惭愧。你们也知道的，初我在部队里还没混出个样子来，没力带家属随军。时班牺牲了，留下了妻儿。不久后嫂子又病重去世，留下两个孩子。班生前对我最好，他两个孩子又实在找不到去处，没有亲戚可以收留，我也不放心把他们随便交到别人手里，便叫你大嫂过去了。”
不知道怎么就说起这事来了，阮溪吃饭的作下意识放慢。
阮富继续说：“两个孩子突然间没了爸妈，成了孤儿，真的是特别可怜，看着真是叫人难受。我不对不起我的班，我得帮他养好孩子。时我在部队里住的是集体宿舍，还没有分到房子，也没有调去城里，在地方部队。领了两个孩子后，部队就把我安排在班之前住的小平房里。房子也实在太小，而且两个孩子时处受惊状态，不信任任何人。我怕两个孩子以为我们是去占他们的家，不愿意接受我们，就没让你大嫂把小溪带过去。我想着呢，等两个孩子认了我们，对我们没了戒心，从心底里把我们成是父母了，再把小溪接过去，结果后来……”
下面的话他突然不说了，刘杏花忽接着道：“结果到就怀上了，好一边带两个，一边又生孩子带孩子，实在腾不出时间来，孩子了住的地方更不够，就往后拖了两年。谁知生下秋阳刚一岁，你们又怀上了，就又拖了两年。一连生了四个，这一年拖一年的，你们也就把小溪给忘了。”
阮富忙道：“妈，没忘，真的没忘。”
冯秀英出声解释道：“生孩子带孩子全都我一个人，大的还不会走路，小的又来了，怀上也不打掉，是真的没法腾出手来。而且来一趟起码十来天的时间，富又请不到这么天的假，部队不放人，我一个人实在没法来折腾。孩子又实在小，家里也离不开我。调到城里后条件好了一些，但申请到的房子也不大，住着仍挤得慌。也就年前刚申请下来大点的房子，几个也大些了自己在家了，这不我们就带着小兵，赶紧来接小溪了。”
桌子上有小孩子在，但刘杏花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你们自己不知道控制……”
冯秀英红了脸，自然没接这话。
阮溪捏着筷子低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在听别人的事。然了，这事也确实跟她本人没有关系，是和她现在这个时空的身份有关系。
阮富清了清嗓子，没让这个儿不宜的话题继续下去，又看着阮贵说：“感谢贵你这些年对小溪的照顾，大哥都记在心里了。小洁以后就交给我和她大伯母，到了城里，我会安排她读书，一定给她找个好婆家。”
这话从何说起啊？
阮贵和孙小慧都蓦地一愣。
然后阮贵吱唔，“小洁……小洁什么？”
阮富道：“妈都跟我说了，让小洁跟小溪一起去城里，姐妹俩感情好分不开。你放心好了，我和你大嫂，肯定帮你们照顾好小洁。”
孙小慧心里一急，但她忍住了，吞口气说：“大哥，你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们照顾小溪是应该的，可不是为了让你报什么，我们小洁不去城里。”
而她越是这样说，阮富就越觉得他们夫妻品德高尚，就越要把阮洁给带走，是说：“你们不用说了，小洁我带走，我一定会把她安排得妥妥。”
孙小慧脸上的表情简直要绷不住了——
谁要你把她安排得妥妥啊！一个女娃子有什么好安排的！过两年到了嫁人的年纪，找个人嫁了就是！现在把阮洁带走，什么意思啊这是！
但话都说到这了，她和阮贵已经被架住了，便不好再不要脸皮。她暗下晃一晃阮贵的腿，笑着对阮富说：“小洁就算了吧，我怕她到城里不适应。要不大哥你带跃进过去，我家跃进聪明懂事，不会给你丢脸的。”
让阮跃进去，阮跃进读点书被安排安排肯定有出息，以后他们跟着享福。让阮洁去，她不是白损失了一个闺女？生她养她这么大，一分钱都没收来呢！
阮洁要是去了城里，直接靠阮富和冯秀英在城里找婆家，她这个亲妈的，还看到半分彩礼么？就是逢年过节送礼，他们也吃不到了！
阮洁在家里就不爱搭理她，去了城里就更是飞了！
而阮富闻言愣了一下，心想怎么又是阮跃进。
他没出声，阮志高忙又道：“小溪是女娃子，换什么男娃去？小溪和小洁姐妹关系好，一起去也开心一些，叫跃进去做什么？他和小溪说上话还是咋的？”
冯秀英也觉得叫阮洁去比较好，毕竟是阮溪自己开口提出来的。满足了阮溪的这个条件，阮溪心里才会舒服，她和阮富也才得舒服。
所以她说：“还是小洁去合适一些。”
阮富想了想，便也点头说：“就让小洁去吧。”
孙小慧脸上的笑意在崩塌的边缘，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在桌下拼命晃阮贵的腿。阮贵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敢驳阮富的话，愣是没出声。
而他们在聊这个话题的时候，阮洁的心一直吊得高高的。她就怕阮贵和孙小慧会直接不要脸皮，不给阮富面子，拍桌子闹起来。
结果还好，阮富足够压得住。
吃完午饭到房间里，孙小慧脸『色』大变，急得压着声音对阮贵念叨：“你刚才倒是说话呀！真让小洁去，我这个闺女可就白养了！抢人家已经养成了人的女儿过去说是报，你大哥大嫂是怎么想的呀？他们把跃进带过去，想办法培养一下跃进，再给他安排点差事，这才是报好吗！”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老大这么好心，来不止要带阮溪去，还要把阮洁带过去！
瞎好心什么呀！不是他闺女他竟然也要养！
阮贵皱着脸，声音更小，“报什么？大哥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我们根本没管过小溪，甚至没管过小洁，哪来的底气跟他谈条件？一谈就全『露』馅了，你猜大哥会怎么样？他要是知道自己被骗了，知道我这两年干的些事，他不得剁了我！”
孙小慧：“就不要什么狗屁报，小洁不给！”
阮贵吸气思考片刻，“你别急，等一会有空，我们找爸妈私下里说去。要他们跟大哥开这个口，以大哥的『性』格，他肯定会答应的。”
孙小慧不觉得有用：“我看就是你爸妈出的馊主意。”
阮贵烦得慌，“等会再说吧！”
吃完午饭，阮富在屋里休息了一小会。
眯一会起床后，没什么事情，他打算出去转转去。很年没来了，好容易来两天，怎么也得把自己大的地方再好好看一看，下一次来都不知什么时候了。
冯秀英也不想在家闲着，主要和家里人都说不上话了，是牵着阮红兵跟着一起去，跟阮红兵说：“这里就是你爸爸大的地方，带你去看看，山上的风景可漂亮了。”
阮红兵小脸一塌，“可是走路好累呀。”
阮富闻言一笑，转头叫阮生，“小五子，陪大哥转转去怎么样？”
阮生自然不推辞，拉着钱钏一起过来，弯腰蹲下背起阮红兵，在他小屁股上轻拍两下。
阮富又问阮溪去不去，阮溪笑了下直接说不去。
有些事没必要去强求，不然心情好不了，阮富便跟冯秀英和阮生两口子结伴走了。
他们走后没有久，阮贵和孙小慧就到了边屋里来找阮志高和刘杏花。
就知道他们不会甘心的，阮溪阮翠芝和阮洁便也都在。
在家的人都是知道内情的，阮贵也就不假装了，直接把脸上层假皮撕下来，进屋坐下来就说：“爸妈，小洁绝对不让大哥带走。”
刘杏花坐在床边上，抬眼看他一眼，“小洁不是你带大的，你说了不算。”
孙小慧急了道：“妈，她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是我女儿啊！”
刘杏花便又看向她，“你还知道她是你怀胎十月生的，是你的女儿啊？既然是你女儿，你不盼着她点好，不让她去城里过更好的日子，你在这里拖累她？”
孙小慧胸口憋着气，转头看向阮贵使眼『色』。
阮贵今天似乎终是忍不住了，没再让孙小慧出头，片刻开了口道：“爸，妈，你们不不要给我们添『乱』了？从小到大你偏心大哥偏心小五子，也偏心妹四妹，甚至偏心小溪，对他们怎么好都不嫌，唯独对我满眼都是厌烦，巴不得我过得猪狗不如，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他最后一句刚吼起来，脸上瞬间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阮志高抽完他用手指着他，“老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我和你妈是怎么偏心的！你确实猪狗不如，因为你压根就没有良心！你还抱怨我和你妈，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丧良心的事！”
阮贵面上浮怒，盯着阮志高，不服道：“我是猪狗不如！年兵的机会你给大哥，我说什么了吗？你们不应该对我更好点吗？！小五子怎么折腾怎么混你们都惯着，妹闹离婚你们也惯着，怎么到了我这，就要处处『逼』我呢！”
阮志高简直想拿锤子锤死他！
他咬咬牙，怕自己被气死，转身床边坐着去了。
刘杏花也是被他气得简直不想说话，这时阮翠芝在旁边说：“二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讲理了，大哥去兵是他自己表现好，乐奉献立的功，是村里人一人一票选出来的，怎么到你嘴里好像抢了你的额似的。你想想你这些年做的事，你值得爸妈对你好吗？你做的事叫人寒心，还想叫人对你好吗？”
阮贵转头就叱：“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额本来就握在爸手里，还不是爸想给谁就给谁？要是时给了我，现在在部队干部的就是我！”
阮翠芝忍不住冷笑，“二哥，你是脑子有问题吧？年的额要是给你，你连两年都撑不到，就得被部队赶出来！要么是自己哭着来！”
说完她不想再跟阮贵废话，转身就往外走，“你好自为之吧！”
刘杏花实在也是不想看到他和孙小慧了，厌烦到极点道：“你们也出去吧，我看到你们我真的头疼，我不知上辈子造什么孽了，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事情没办成，阮贵自然不走。
他低眉咬牙片刻，又说：“你们要是不去跟大哥说，非让大哥把小洁带走，就不要怪我不顾及家里的面子，大不了我自己去跟大哥说。我是小洁的亲爸，我不答应让小洁跟他去，我不信他硬是带小洁走！”
阮志高气得暴跳，蹭一下从床边站起来，指着门口怒吼：“你去说！你现在就去说！我倒是要看看，你大哥知道你这两年干的些事，会不会拿枪崩了你！”
刘杏花在旁边补一句：“你大哥是什么人你清楚，他最恨人不仁不不孝！”
说完声音放缓下来，“赶紧去吧，闹起来让大家都来看我家笑话。都来看看我刘杏花生养的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看看这个对父母不孝还要坑自己闺女的畜生！”
阮志高和刘杏花这两段话一压下来，阮贵情绪再是暴怒高涨，也慢慢熄灭下来了。他本来就是个怂人，难得雄起一，时再硬不下去。
又坐了一会，他忽起身出去了，好似憋了一肚子的气。
孙小慧可不敢自己面对阮志高和刘杏花，说不准阮志高拿起步-枪照她身上就是一枪呢。看阮贵走了，她什么都没敢说，忙也起身跟出去。
阮溪和阮洁站在房间门口一直没说话，静静看着两人出门。
刘杏花心里的气还压不下，自顾骂一句：“小畜生！”
孙小慧跟着阮贵走了很远，等避开了人，她才跟上去开口问：“到底怎么说啊？”
阮贵气得踹树，“还说个锤子！你也看到了，我还说什么！”
孙小慧又气又恼又急，“你说你爸妈怎么这样啊！”
阮贵掐着腰仰起头看一天，看一会放下头，“算了，我们就没生过小洁这闺女，让她自生自灭去吧。她以为城里日子好过呢，可不得！”
孙小慧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可是……我不白生个闺女吧……”
阮贵不想再烦了，抬手狠挠几下头发，烦躁道：“我是管不了这事了，真闹起来说破了，大哥说不准真拿枪打死我，你不想守寡，就闭嘴吧！”
孙小慧：“……”
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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